在正房用了晚膳,贾赦心情仍是不错,索性留了下来。小张氏见此倒也不奇怪,近来这也是常有的事。
晚膳后夫妻两个又道了几句闲话,小张氏伺候了贾赦更了衣,见他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方才坐在床边,问道:“老爷今儿的事,可有个准?若是三叔没这个意思,难免让两个孩子失望。”
贾赦便道:“八九不离十吧,你想,三弟那人,日理万机的,若是寻常无事,好端端地不年不节的开什么家宴啊?”又见身边没旁的人,俱是夫妻两人的心腹,又道:“你别往外说,我可是听说三弟是特意推了那边苏家大房的宴请。”
这苏家大房虽说不显,在京的也不过是大房次子一家,但是好歹是三弟媳除父母外在京里唯一的亲眷了,他们又懂得做人,平素里两家也有些来往,三弟贾攸和他们关系素来不错。若是寻常,三弟必不会推辞。
因而听了贾赦的话,小张氏这才了然。
而在二房里,正房里的只有二太太王氏,她听了鸳鸯的传话,点点头便应下了,准备待贾政归来再同他说说这事。
可直到掌灯时分却还是看不见人影,又打发人去问,才知道贾政竟是已在李姨娘房里了,气得王氏一个趔趄,有心想着干脆不说这件事,既能驳老太太一个面子,又能叫贾政吃个教训,但是又顾忌自己的颜面,不愿将二房的糟心事外传叫自己丢人,当真是气急她了。
但又不能不说,王氏遂板着脸叫了个丫鬟去李氏房里叫人,见她脸色不好看,下边传话的小丫鬟也低着头,不敢有多余的举动,听了吩咐便出去寻人了。
贾政正和李氏琴瑟和鸣着呢,见王氏派人来请,遂大失了兴致,望着下头小家子气的丫鬟,更是觉得扫兴。还是李氏上前来劝了劝,又想到王氏虽然不讨喜,但是无事也不会来打搅自己,这才耐着性子去了正房。
待王氏见了贾政,说了鸳鸯的传话,道:“我想着若无要事,三弟想来也不会想到开这家宴,因而还想问问老爷,可是有什么关碍?再者,不若叫宝玉他们明日机灵些,若是能得了三弟看中喜欢,也是件大好事。”
贾政一听前半句,也陷入了思索,的确应该有些缘由。但是听了王氏的后半截话便有些羞恼,他的儿子怎的还要看三弟的脸色,看三弟看不看中?况他素来方正板直,遂硬邦邦地道:“这有什么打紧,宝玉只管好好读书,难道还愁没有前程吗?好男儿若只想着家族余荫,又怎么会有出息。你快快去了这想法,只好好管教这孽障便是,读书倒是快叫他小了两岁的弟弟赶上了,丢人!”
说完,甩甩袖子便离去了。
王氏原本还打算和贾政好好谈谈,但是见他竟就这样走了,心里气骂道:你若不是家族余荫,还能有今天的官位?只是她又不敢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只能闷在心里,徒惹自己生气。
夫妻两人算是不欢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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