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边吃着李式送上来的热饭,一边小声地商议着事情。
“张其在两万前锋一路抢掠所得,都囤积在袁州城中,光是金银财宝,价值估计就不会少于三百万两,大人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财物?”
秦牧停下扒饭的动作,用筷子在碗沿上一敲笑道:“我现在穷得跟个叫花子似的,我家巧儿炒菜连盐都不舍得多放,这嘴巴都淡出鸟来了,你说还能怎么处理?”
能如此轻松拿下袁州城,而且得到如此丰厚的缴获,秦牧心情自然很舒畅,说起话来不免带上几分调侃的味道。
司马安也是一脸轻松,不过他很快正色地说道:“大人,如此多的粮草财物要拉回赣州,是瞒不住人的,吕大器**万大军正缺粮草,大人把缴获都运回赣州了,吕大器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司马先生不必担心这个,吕大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左良玉八万大军一路抢掠,他管不了,本官率军破敌,拿些缴获在情在理。”
“大人,您刚刚用过驱狼吞虎这一招,万一吕大器也跟着学,这问题可就不简单了。”
“等吕大器能扛住张献忠二十万大军再说吧,对了,司马先生有此顾虑,难不成你认为吕大器与张献忠这两虎相争。吕大器一定能赢?”秦牧饶有兴趣地问道。
司马安洒然一笑,也带着三分调侃说道:“若只是两虎相争,自然难料胜负,不过大人似乎忘了旁边还蹲着一头雄狮,有这头雄狮在,卑下相信张献忠定然讨不了好去。”
“呃”秦牧想想还真是,到时自己蹲在万载,虽说是坐山观虎斗,但总不能真看着吕大器大败不管。把江西掉给张献忠不符合自己的利益,“既然司马先生把我看成可以左右胜局的雄狮,吕大器这头纸老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大人,可虑的不是吕大器这只纸老虎。而是大义,如何处处占着大义,这是大人今后必须慎重考虑的,当年刘备一无所有。文不足安邦,武不足定国,智计谋略皆不算出众。最后却能建立蜀汉三分天下,靠的无非就是一个大义名分;
大人手下如今有多员强将,战事方面卑下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大人万莫因为取得了几场大胜,便对大义名分等闲视之,还有两三天吕大器就要到袁州了,与之相处如何把握好尺度,才能处处占住义理,而不至于被世人视为叛逆,这才是关键;
再者,适当的展示自己的实力对大人有好处,这样既可震慑一些人,同时也能吸引一些人前来投奔;但凡事都要有个度,若是锋芒毕露,让四邻侧目,惶恐不安,乃至处处提防,暗中作梗,这就得不偿失了。”
秦牧认真听完,起身很郑重地向司马安一揖道:“多谢司马先生金玉良言,本官受教了。”
司马安连忙起身:“大人折煞卑下了,卑下明日便要回赣州,不免多啰嗦几句,这些道理大人都懂,卑下只是担心大人身在局中,迷失自己而已。”
秦牧如此礼遇司马安,实在是因为司马安是个难得的人才,要想建立起一片牢固的根据地,光有善战之将远远不够,必须有文治方面的人才,方能确保民生的发展,地主稳定,进而满足军队的供给。
“这回司马先生回去之后,赣州大小事务就全托付给司马先生了,不管如何,必须确保赣州的稳定,杨廷麟之事,司马先生若不方便出面,就交给田一亩好了,软禁也好,强囚也罢,在本官返回赣州之前,必须保证时刻有人看守在他左右,一不能让他再寻短见,二不能让他与外界有任何联系,包括我那娘子在内,也要秘密监控,万不可疏忽。”
“卑下晓得,大人尽管放心,对了,大人说到赣州之事,卑下倒想起一件事来。”
“哦,司马先生有事不妨直说。”
“大人以会昌知县的身份,总领赣州事务,眼下还没什么,但时间久了难免有些不妥,咱们这次全歼张献忠两万精锐前锋,夺回江右门户,等于是保住了整个江西。吕大器身兼四省总督,总领江南战事,若是赏罚不明,岂能服众?他如今大权在握,封个官什么不成问题,等他到了袁州,大人不妨选个适当的时机,让他封个官。”
“着啊!”秦牧听完,不禁昂首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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