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放下望远镜,神情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弘光被俘,东林降清,这些史书上早有记载,现在历史没有改变,只是他无力去救,也不想去救。
如今两万人马困对举水东岸,即将与阿济格生死决战,还是先打完这场战役,保住性命再说吧。
燕高飞见秦牧一无表示,又说道:“弘光帝被俘,是否拥立新君,如何定夺,司马先生等人请大人立即回武昌商议。”
秦牧摇头说道:“本官现在已骑上虎背。这个时候离开,两万大军必定士气大跌,恐将全军覆没。你回去告诉他们,现在不是谈拥立谁的时候。南京一失,多铎东路大军极有可能也会杀往江西来,让他们及早布置防线。”
燕高飞迟疑地说道:“大人,司马先生他们很不高兴,来日必定会找大人理论”
“理论?”
“这司马先生说,如此大的战役,几乎抽光我军所有兵力,事前大人竟不先知会总参一声,就擅自决定,而且还是以身为饵,陷于险地,万一”
秦牧听了不禁蹙起双眉,细想来,不得不承认这次自己有点过分了。
不管什么样的体系,其实都需要一种制度来维持,这种制度是确保整个体系正常运转的前提,就是皇帝也不能随便破坏这种制度,否则迟早会乱套。
按秦牧之前拟定的军事制度,这样重大的作战计划是必须由总参来合议其可行性,制定出详细的、最佳的作战方案。最后的作战命令也要经由总参下达才能实施。
这种制度可以杜绝最高决策者头脑一时发热,干出不计后果的事情来。
秦牧这次越过总参,下达如此重大的作战命令,无疑是自己破坏了自己制定的制度。
一个不好,将会后患无穷。道理很简单,因为这等于是你自己否定了自己制定的制度,还怎么让手下人去遵守。
秦牧捂了捂发痛的脑袋,对燕高飞说道:“你回去替本官向司马先生他们道个歉,本官知道错了,下不为例。如果他们不相信,本官愿削发代首,自治其罪。”
“大人,不可”燕高飞连忙劝阻。
孝经开宗明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在这个时代,人们把身体发肤看得极重,削发代首绝对不是作秀的问题,这涉及到孝与不孝的问题。
鞑子入关后,多数人忍气吞声甘受奴役,可一但要剃发易服,汉人纷纷奋起反抗,为此抛头颅洒热血。由此可见人们把发肤看得如何重要。
“你回武昌把本官的原话告诉他们吧,此战已难以改弦更张,让他们先全力配合,取得此场战役胜利再说。东线的防御我的意思是调崔锋移师池州,层层阻击,宁愿放弃一些城池,也要拖到我这边分出胜负再行调兵增援。还有李过那支军队,也不可掉以轻心。具体如何做就由总参拟定后施行吧,情况特殊,不必再上报本官。”
“是,大人。”
就在这时,苏谨奔上小土包,抱拳说道:“大人,情事有变,阿济格正派人四处掳掠百姓,末将猜测他是打算以这些百姓为盾,让我军投鼠忌器,不敢炮击”
“什么?”秦牧大惊,千算万算,没算到阿济格竟然使出人肉盾牌这样的毒招,他不禁勃然大怒,“阿济格,尔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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