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凡要来a市,说真的,盛凌止对于这一位当年叱咤风云的老前辈还是很感兴趣的,不过前提是不要打扰到他的基本生活。一想到林大凡是林雅的父亲,盛凌止就越发头疼起来了。估计,这一趟林大凡要回来a市的目的也不会简单到哪里去,这段时间里,林雅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坚持不懈纠缠到底,一副死也要赖上的他样子,让盛凌止各种烦躁,竟然第一次有了后悔的冲动,要知道那一次酒吧上的诱惑会摊上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盛凌止是怎么也不肯这样干的!
可是当时,盛凌止的心就像被着了魔一般,一心只想快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见盛婠,所以才会采取了这么一个后患无穷的法子。或者,一切若能重头再来一遍,盛凌止还是会用这个速战速决的方法对付林雅,因为,那时候渴望见到盛婠的心情是如此地清晰、强烈!
强烈到,简直要烧起他的心了,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反正满脑子就是想见盛婠,想见到要死丫。
可是,盛凌止自个儿却是心知肚明的,当时渴望着急于想见到盛婠的原因……是因为盛婉的事让他心乱,失了分寸。
盛宅的二楼,长长的走廊上飘荡出悠悠转转的钢琴声,梦幻、美好又带点淡淡的忧伤,是贝多芬的《月光曲》,在夜晚弹奏这一曲子,意境非常符合媲。
少女半掩的房门前,幽婉的琴声便是从门缝里传出来的,盛凌止双手环胸、高大的身躯懒懒地斜靠在门沿上,没有走进少女的房间,只是站在门沿线的外面,静静地注视着房间里坐在白色大钢琴前的纯白少女。世界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地安静,安静到仿佛只剩下他和她,以及这轻旋律的琴声。
半开的落地窗吹进些许微凉的夜风,撩起那被挽在两旁的银白色的帘子,在寂夜里绽放着浅浅流光。少女那漆黑的三千发丝和着夜风丝丝缕缕地摇曳飞舞,点缀上斑驳的白光灯,柔和溢彩。少女投入而忘我地弹奏着钢琴,十根芊芊玉指按在琴键上翩翩起舞,白玉一般的脸温柔宁静,透着一丝诱人的红,真是古人所说的“白里透红”了,那般的自然,又是那般的浑然天成。精致的脸型,是瓜子脸,镶嵌在如瀑布一样披散的黑发当中,白的是那样的白,黑的是那样的黑,鲜明的对比,黑发半遮面的模样,袅袅娜娜的,衬着她的白色长裙,宛如一朵暗夜里饮水而出的雪莲花,妖媚地仿佛成了精似的!
很让人心悸!
盛凌止不知道在房间门外站了多久,男人就像着了魔一样,一动不动的靠在门沿上,全神贯注地凝视着那清纯得一尘不染的少女,过分的痴迷甚至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那个漂亮的小人儿一般。可是又想她在下一瞬转过头来,睁着那双水亮的眼睛看向他,注视他!
心跳,随着琴声的高高低低,不断上下沉浮、起伏,难以自控。
很像、很像、很像!15岁的少女跟过去15岁的盛婉,长得实在太过相像了,那气质那容貌那一颦一笑,仿佛是同一个人,若在这一刻,没有人告诉盛凌止,在里面弹琴的少女是盛婠,他甚至以为真正的盛婉回来了!甚至开始怀疑、质问自己,8年前盛婉的死,其实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盛婉没有死,她还活着,她现在回来了,再次回到他的身边了!
那一刻,盛凌止的心跳激动得几乎快要发狂、失控,然后,就是无尽的悲恸!
所有的幻想都是美好,那是他心里一直编织出来的美梦,如果盛婉没有死,如果盛婉还活着,如果盛婉就在他身边,那么,现在的他们一定很幸福很幸福,一定已经结婚了……
他承诺过,要在盛婉18岁那一年娶她,让她当他老婆。他告白过,他只会爱她一个女人,其她的,谁也不要。那时候的她,笑得可好看可美了,拉着他的手,那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对他说——
“哥,你要说话算数哦,只爱我一个只娶我一个,其她女人,你都不许要哦。然后,我们一直牵着手白头偕老。”
往事的回忆对盛凌止来说太过沉重、太过甜蜜、也太过难忘了,美梦还没成真,就这样无情地破碎了。看着与盛婉有七八分相似的盛婠,盛凌止的心底忽然陡升出一股罪恶感,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盛婉一般,背叛了对她的承诺,背叛了对她的爱,这种感知让他很不舒服。
下一刻,盛凌止毫不犹豫就关上了盛婠的房门,逃避一般,谢绝了里面优美的琴声,更谢绝少女一切动人的诱惑,有些迷惘地站在门外,恍然若失……
不断在心里提醒、告诉自己,他爱盛婉、他爱盛婉,他真正爱的女人是盛婉,盛婠说到底也只是一个盛婉……影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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