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间监听室里,聂谦看着那个已经完全理智失控的男人,心里很明白,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去惹盛凌止。因为他已经疯了,疯子的话,会做出什么事儿来,谁也预料不到!
但是,聂谦不得不管啊!不止是赵叔快要受不了了,就连他们警局里的同僚们都被这些天里的庞大工作量给弄疯了!自己的话,他还可以为了盛婠而忍受这些非人的疲倦。
但是那些同僚们并不认识盛婠,为了一个人,出动这么多警力,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地工作着、搜查着,下面已经有很多怨言了,甚至有几个人递出了调职信,实在是受不了盛凌止这种苛刻的工作量!
如果盛凌止只是疯到这种程度,那么聂谦还可能会再忍一忍,毕竟他知道盛婠对盛凌止来说,太重要了,简直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可是,盛凌止这次真的疯了,全疯了,根本就是丧心病狂了!他挟持了a市的全部市民,利用市民的好奇心,把消息真真假假地传遍出去,好让这些人都成为他无处不在的眼线!
已经有不少人因此而惹上了黑势力,弄得一身是脏。更甚,盛凌止还故意让黑白两道的人,明争暗斗了起来,他根本就是要把盛婠失踪的事情在a市上无限放大,然后把这些人全都卷进来,让他们都脱不了身,必须要帮他找寻盛婠的下落!
这手段既高超又狠辣,但是太过疯狂、可怕了!整个a市在盛凌止的无形操控下,被闹得满城风雨,不得安宁。这个男人,把a市的人都当成是一颗棋子了,现在除了盛婠,谁也不可能让盛凌止正常过来!
如果盛婠再不回来的话,这个男人不知道会癫狂到什么地步……
“四少,我以警督的身份恳请你立刻停止对赵叔的逼问!他已经有五天没有睡过觉了,你再这样子逼迫他,他会被你逼死的!”聂谦走了上去,一手按住盛凌止忙碌的手,企图说服这个疯狂的男人。
哪怕这些话聂谦已经对盛凌止说过无数遍了,但是结果还是一样,盛凌止一如既往地顽固、偏执,不肯听任何人的劝。
以前,至少还有盛婠的话能够让盛凌止乖乖就范,现在盛婠却突然失踪了,这下子,哪个人够魄力能让这个固执的男人,就范?
“放手!”盛凌止赤红着一双眼,狠瞪着敢碍他事的聂谦,脸上明明是面无表情的冷然,但却给人一种很凶恶的感觉!就像一只伺机待发的老虎,随时都会扑上去撕咬活人!
聂谦沉住一口气,声音压低了几分,看着盛凌止,就像看到当初萧柔死后的自己。“四少,你必须要休息一下,我们也需要时间整顿一下,再这样下去,盛婠还没找到,我们自己就先倒下了!”
盛凌止的状况很不好,自从盛婠失踪不见了之后,他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甚至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盛婠转身离他而去的画面。
这种失去盛婠的感觉太可怕了,所以盛凌止宁愿不睡觉,而现在他听见聂谦说的“盛婠还没找到”的这几个字,盛凌止甚至连理解这句话的能力都丧失了,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几个字的上面,一下子就凶猛狠恶了起来!
盛凌止像被踩到尾巴的老虎,布满血丝的眼眸,发狠地瞪了不知好歹的聂谦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话,脸色阴阴一沉,一拳头就挥过去了!
盛凌止这种突然的偷袭,一般人肯定躲不过要吃拳头的,幸好聂谦的反应能力还算不错,险险避开了,但脸侧还是被拳头擦边了,肌肤擦红了一块。
然而,怒火狂烧的盛凌止哪里肯就此罢休,眼看一下没打到聂谦,劲力的长腿一抬,狠狠甩中了聂谦一脚,他整个失去平衡,险些摔在地上!
指着聂谦,盛凌止狂躁不已,暴怒低吼:“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要不想干就给我滚!我自己一个人一样能找到盛婠!”
聂谦吃了盛凌止半个拳头,又吃了他一脚,心头已经火气了,一向很少骂脏话的他竟然也骂了脏话:“呸,妈的,你这个疯子!”
两个同样心情恶劣的男人,唯一能够解决的方法,除了打架,还真的没别的。
都说暴怒中的男人是最没有理智可言的,更何况,其中一个已经因为盛婠的失踪早就疯了头了,这架打起了,简直就是往死里打的,拳拳打到骨子里,一点儿也没有手下留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想要杀人呢!
监听室里的椅子、桌子都被盛凌止和聂谦弄翻了,有些仪器也被他们撞跌在地上,两个大男人扭作一团,发狠劲儿地往死里揍,眼角嘴角都被揍红揍肿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相信,现在谁给他们俩递上一把手枪,估计他们是真的会开枪的!
这两个男人,心里面都积压着太多事情,以及责任与压力。
正当盛凌止和聂谦非得揍个你死我活的时候,监听室的门打开了,手拎一大袋吃的蓝狄,刚回家换了一身衣服就有匆匆赶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接|班的于静。谁知道门一开,看到的竟然是这样混乱的一幕——
“操!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外面的人还没打起来,你们倒是先打起来了!”蓝狄惊呼了一声,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将这两个水火不容的男人,赶紧分开!
蓝狄和于静好不容易才将盛凌止和聂谦给安全分开来,两人的情绪都还不是很稳定,都还是看对方很不顺眼。于静看到盛凌止破了一块的嘴角,拧了拧眉,拿出湿纸巾,仰起头,垫起脚,帮盛凌止温柔地擦拭着。
一向不拘汹的于静竟然还有这么温柔娴淑的一面,还真是难得呢!不过,这样一看,倒是让聂谦和蓝狄同时联系到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盛婠。
这种事情,平时都是盛婠做的,盛凌止受伤也好、心情坏也好,脾气糟糕透也好,盛婠都会无条件地陪在他身边,温柔地安抚着他。好像,只要有盛婠在,盛凌止再坏再冷酷再无情,都似乎会因她而融化。
他的那颗心,应该是一直向盛婠敞开的——
可能连盛凌止也意识到这种事情,只能是盛婠。所以当于静想要帮他擦拭伤口的是一刻,他侧开了挂了彩的俊脸,毅然避开了于静温柔的好意,冷硬问道:“我让你做的事,做好了吗?”
闻言,于静脸上原本温柔的表情,刹那间凝固住了,有点尴尬的扭曲,看着拒绝她的盛凌止,她紧紧攥住那湿纸巾,声音略带愤怒的颤动:“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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