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路俱是满满黄沙路。道路两旁是山坡,很长的一段距离,使得道路像是被山峦环绕的峡谷一般。一旦有敌人在山坡上埋伏,那下面的人胜利的几率小之又小。
赫尘在这西漠奔跑,比在京中时要自由,狂性十足,马身上的肌肉都跟着跳起来。当叶宋援军一到时,双方正在激战。
滚石已经落完了,砸死了不少北夏的士兵。可剩下的士兵仍然十分英勇,戎狄军久攻不下。再加上叶宋的援军一到,戎狄的士气立刻就消了一大截。
那个戎狄领军的将领见状,刚要抽身喊撤,冷不防一把薄薄的利刃,速度快得惊人,朝他飞去。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躲闪,便见喉咙撒开一道艳丽的血花。
那一刻,阳光底下,叶宋有些恍惚。
将士们中间的那袭紫衣,是一抹久违的色彩。他手上还拿着一柄剑鞘,剑鞘上镶着三颗紫色的宝石,冷不防他转过头来,目色冷寂,和叶宋的视线相对上。桃花眼里,闪过刹那光影,如花开花落一般,美丽极了。随之他扬臂一挥,那剑鞘直直从他手中飞脱而出,直击叶宋而来。
叶宋站在尸堆里,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甚至都忘记该怎样闪躲。
千钧一发之际,然而那剑鞘却是从她的耳际发梢堪堪擦过。身后响起了一声惨叫。
一个戎狄兵趁着叶宋正出神之际,从她背后举刀砍来。还没沾上,就被那剑鞘猛地一击,身体被那力道冲出几丈,跌在土沙石壁上吐血不止。
苏静来了。她没想到,负责护送粮草而来的人,是苏静。
上次一别,已是很久不见。只是上次一别是什么时候?是苏静拉着她的手臂劝她不要来这西漠的时候,还是最初始苏静不记得她的时候?
对于叶宋来说,都没有什么分别。
叶宋很快回过神来,一鼓作气,趁着苏静手上没有兵器之时,长鞭挥出,击中了他周遭几个蠢蠢欲动扑上去的戎狄兵。可叶宋帮了苏静,她这边自顾不暇,戎狄兵发狠一样的想摘叶宋的首级立军功,苏静忽然握住了叶宋长鞭的末梢,在戎狄兵对叶宋攻击时,他冷不防抽手往回撤。
两人相隔两丈许,一下子就将距离化作零。叶宋很有默契地凌空抽起一把插在一个小兵尸体上的刀,在苏静卷她入怀的那一刻,叶宋一手搂着苏静的脖子,一手舞着刀往苏静后方扫去,正中一排戎狄兵。
那高挽起的长发,带着阳光的味道,从苏静的下巴扫过。苏静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自觉地收紧,那一刻心似乎也跟着跳活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有一种心有灵犀。叶宋和苏静配合得天衣无缝,杀光了所有敢近前来挑战权威的戎狄兵。
戎狄兵见主将已死大势已去,怕死的纷纷都做了逃兵,跑得慢了一步的都成了北夏士兵们的刀下亡魂。
随后将士们开始点粮草,收拾残局。
叶宋一圈圈挽起带血的铁鞭,若无其事地挑眉,垂着眼帘道:“没想到王爷亲自押送粮草,真是我军之福。”
这时一名将领装扮的男子上前,对叶宋一揖,道:“见过二小姐,不知二小姐可还记得在下?”
叶宋初看一眼,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再细细想了想,同揖道:“李大人。”
不错,此人便是李相之子,李故。
他和叶宋不仅见过面,还在台上交过手。很早之前叶宋考武招的时候,他便是叶宋的其中一个对手,只可惜后来落败。李相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李故客气道:“此次贤王和我同为监军,奉皇上之命为西征大军押送粮草,不想中途遇袭,幸好二小姐带援军及时出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叶宋似笑非笑道:“李大人客气。”
士兵们很快清点了粮草,发现大部分的军粮都因为之前的剧烈打斗而倾洒,戎狄兵万分狡猾,他们持刀要么砍断扎粮食的绳索要么刺破装粮食的口袋,使得这条路上到处都是军粮。若是就这样上路的话,军粮会一路洒着走。
正当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李故对那些正在沙地里奋力把粮食和沙血分离开来的士兵们道:“都不要再捡了!我北夏大军在卫将军和二小姐的带领之下英勇无敌,打退戎狄蛮夷之日屈指可数,岂用得上这么多粮食?谁知道再耽搁下去一会儿会不会再有戎狄的追兵袭来,我们犯不着为了这区区一点儿粮食而以身犯险!都收拾一下,继续上路!”
叶宋没料到李故会这样说,但仅凭他说的话便知道他这次跟着来的用意何在了。和叶宋同来的援军们,个个脸上出现愠怒的表情,但只要叶宋没有发话他们就需得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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