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落下帷幕。
料想之中的激烈并未出现。甚至毫无一丝争吵。得知真相的秦弘文除了在一开始露出的不忿外别无其他,他甚至如同平常一般极其听秦疏白的话。
这险些便要颠覆的大晁如同平常一般平静无波。即使是在皇宫当中,面对着这一场针对秦弘文性命的策划也只是稍稍激起了小浪,随后便快速的又消沉了下去。每个人在第二天都是一副平静的模样,仿佛从来不知昨日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大约这就是皇宫的生存之道。知道的越多,死的便越快。越是将自己当成一个傻子,越是能存活的下去。
姚九歌如今是越发佩服起秦疏白起来。他能如此简单的将一场篡位之谋给压下去,而不是如她所想一般耗费诸多心神。
单单仅靠秦疏白一人,便将一切反抗都给扼杀在了摇篮当中。
终归到底,大约真如秦疏白所说,他对皇帝的位子没有一分的兴趣吧。也正因如此,南尺国这样单方面的努力才会如此神速的便走向了灭亡。
姚九歌往嘴里扔了一块酥点,看着重兵关押着的柳青青寝宫。若有所思的哼了一声。
在这世上出现的所有人中,总归会有那么一群人像流星一般飞速引得万众瞩目,然后又在眨眼间沉默。
柳青青大约便是如此。生得风情万种貌,却最终要面临黯淡无光的自我毁灭。
她踏着步子,看着眼前表情肃穆一副不准自己进入的两个禁卫军,从袖中掏出玄铁令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禁卫军震惊下,终于给姚九歌让了个道,神色间似乎很是尊敬。姚九歌将两人的眼神看在眼里,暗叹秦疏白在普通人眼中的影响力。
她此次来找柳青青无非是想证实一些东西。如今柳臣已死,在这个世界上,若还有谁能回答她的疑问的,大概也只有柳青青而已了。
她捧着点心盒踏上层层宫阶向着柳青青的卧房走去。她之前藏在此处时已经将整座殿内的布置了解个透彻,因此很快便发现了窝在一个角落里神色很是憔悴的柳青青。
听到脚步声的柳青青兴奋地抬起头,但在看到姚九歌时立刻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姚九歌知道她一直在等着谁,便朝她走了两步,搬起一个凳子坐到她面前,缓缓道:“他不会来了,你与你父亲害他如此,你还活着已是他对你的极大情分。”
柳青青听着,眼圈终于红了。
她将自己又往角落里缩了缩,直到再也无法后退,这才将自己的头搁在膝盖上。姚九歌这才看清柳青青的模样。
头发散乱,双目红肿,脸上的妆容都已被哭花。一身宫服还是昨日的式样。看样子似乎是受的打击不轻。
柳青青静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我十四岁进宫,全心全意爱着陛下,纵使后来父亲逼我杀了秦弘文,我依然不忍心……”
“你所谓的爱就是用勾魂丹强行留住他吗?柳青青,你这所谓的爱,可是用小皇帝的命一点点换来的。他与你在一起一天,命就少了一天,你的爱可真是自私。”
柳青青自嘲般的笑了一声,似乎也很是认同姚九歌的话。
“我何尝不知,可我无法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远……他这么好,我不甘心就让他离自己远去!为了让他永远留在我身边,付出多少代价我都在所不惜!”
姚九歌叹了一声,又道:“你父亲为了防止你不听话,同时在你与秦弘文身上下了千日酒,女子身体本就孱弱,你又在千日酒的基础上给自己下了勾魂丹。长此以往不仅会使你的身体越来越差,更会使你终生难以怀上秦弘文的孩子。”
柳青青回以惨然一笑。
姚九歌将最后一枚酥点丢入嘴中,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柳青青,再也没有心思同她讨论秦弘文的事情。她微微弯下腰来,看着柳青青,很是认真地问道:“柳青青,你们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抓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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