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弘文果真说到做到,第二日便派了人去灾区的去灾区,安抚灾民的安抚灾民。同时还听取了几个大臣的建议将京城的排水道修缮了一番。并且派了一位亲信亲自登门向牺牲的那名叫怀民的灾民道歉。
一切进行的都很是积极,大约也真是被吓怕了。
在姚九歌昏迷了三天,秦弘文组织的安抚百姓的工作过了两天之后,京城的大雨终于隐隐小了下来。再紧接着,乌云散开,瓢泼大雨变成了温润细雨,打在脸上只感觉柔柔的。一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到了地上。
经历了半个多月大雨的京城终于出了太阳。
天晴之下,是百姓们劫后余生下的喜极而泣。等到太阳升到中央处,久违的温暖再次袭来。狂喜的百姓走出家门,纷纷跪地恭恭敬敬的感谢着诸神的仁慈。
秦疏白听着手下报来的一个个消息,好笑的摇摇头。百姓淳厚,所要求的无非只是一个平安而已。可秦弘文却偏偏不肯给予。非要等到万民皆怒几乎如同逼宫时,才惶恐地承认一切错误,迫切的想要将自己的形象重新树立起来。
“主子,这是从淮北传来的信件。”
秦疏白看了一眼依然沉睡的姚九歌,再抬眼时,声音已经不自觉的降低了许多。他捏着烫金色的信封,从里头抽出一张米黄色的信纸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那因为姚九歌的昏迷而已经皱眉了许久的秦疏白终于在此刻松了一口气。
“继续盯着他,莫要让他察觉。时刻保护他的安全,等候本王的吩咐。”
察觉到秦疏白突然变轻的声音,手下抬眼快速扫了一眼姚九歌,随即弯下腰来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等到房内再次变得安静,秦疏白看着上方才写了几行小字的信纸,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信纸在此时因为秦疏白的沉思而被夹在两指中间缓慢的摩擦着。
一直毫无动静的榻上突然有了轻微翻动的声音。隐约能听到被子被磨蹭时发出的细碎声响。
秦疏白有些发愣,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突然苏醒的姚九歌坐直身子,好奇的想要将他手中的信纸抢过去时,才如梦初醒。
他将信纸往后一甩,快速的将其揉成团,随后缓缓的变成了一阵灰,撒在地板上。
姚九歌的手僵在半空,对于秦疏白如此着急的毁尸灭迹行为很是不满。
“乖一些,本王日后再同你说。”
被狠心拒绝的姚九歌:“…”哼。
秦疏白看着姚九歌面色虽然还是有些难看,但终归是苏醒过来了的模样,欣喜的扬了眉。
“药儿如此赖床,本王真是长了见识。”
姚九歌想了想,觉得这是秦疏白某种意义上的关心,虽说这关心毒舌的令人有些生气。但她依旧扭了扭脖子,松了松酸疼的筋骨道:“以后我会注意的。”
秦疏白点点头,道:“好在你今日醒来,若是再晚些,本王便要派人为你准备棺材了。”
姚九歌:“…”
她气愤地掏出枕头砸到秦疏白脸上。看着他一把抓住枕头后,索性将身子转过去一把将被子盖在头上。
“…”
秦疏白伸手拍了拍榻上如同小山一般鼓起来的被子,之后一把扯开。
姚九歌无语地瞪了他一眼,随即嗓子发痒,轻轻咳了两声。
秦疏白听声递给她一杯水。
一个病人还将自己蒙在被子里,也不怕将自己憋死。
道了声谢的姚九歌双手捧起茶杯一口喝尽,但干咳的喉咙还是没有得到缓解。她盯着秦疏白手中的茶壶,转着手中的茶杯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将茶壶抢了过来。
秦疏白笑着松开了茶壶,免得姚九歌用力抢夺再牵扯到伤口。
他撩开衣袖,伸手将姚九歌踢乱的被子整理到一旁。随后他看着姚九歌仰头一痛狂饮的模样,笑着伸出指腹将她唇边的水渍擦掉。
“看来确实是很渴,嗯?”
姚九歌怔怔。
“随州桐州的灾情已经得到解决,在京中的灾民也已经得到妥善安置,过几日便会随着士兵一起回到家乡。”
“不过大晁因为五天黑夜下造成的灾情还有许多,本王连夜整理了一份资料交由接手的大臣,趁着弘文还处在害怕的情绪中时多解决掉一些。弘文如今被震慑,只是代表着一时的悔改却并不代表一世,本王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药儿?怎么又在发呆?”
姚九歌“啊?”了一声,看着不知何时已经停止说话的秦疏白,见他一副疑惑的表情,担心他以为自己的伤又在发疼,便笑着摇摇头。看着秦疏白眼下遮不住的黑眼圈,轻声道:“王爷,秦弘文这么不懂事,你这么多年应该很是辛苦吧?”
秦疏白一愣,不知姚九歌此话何意。但面对姚九歌关心的眼神,他依然笑着摇摇头。
“不过是分内之责。”
姚九歌点点头,眼前有一缕碎发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一边伸手将碎发捋到后面一边看着秦疏白,转移话题道道:“大火被扑灭,那么诉卿呢?诉卿醒了吗?”
“诉卿死了。”
姚九歌整理头发的手顿时停了下来。还未被固定好的碎发在此时也重新落到了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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