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激动的蒋迁被姚九歌拉到了酒楼。
上了二层,关了雅间,唯有竹窗半开,映出楼下景象。
昨夜的腥风血雨,惨绝人寰,那场莫名的惊天大火,在此刻却没有惊起波浪,甚至连涟漪都未掀起。
不知是南尺见惯了生死,还是已经下意识地将云云和老大嫂的死归结在死有余辜上头。
此时的街头,人潮拥挤,热闹非凡,没有一人有迹象表明要去失火处吊唁一番。
只要认定了哪一方有罪,便是有再多的漏洞,也没人有兴趣抽丝剥茧地去调查一番。
云云之死,所震动到的,也只有蒋迁一人而已。
可蒋迁也只是凭着对歌图以往为人的了解,以及自己的一番情绪,便推定云云一定是无辜。
可他没有任何证据,而云云已死,她也自然无法再向蒋迁说出一些有用的线索来为自己平反。
蒋迁心里明白,即便自己有多想证明云云无辜,歌图另有所图。可如今的局势下,不论他说什么,都是别人眼中的疯言疯语。
就像当年蒋宿遭遇了那一变故之后,蒋迁拼了命地想要寻找真相,拼了命地想要告知公众。可现实压迫下,为了苟存性命,他不得不闭了嘴,任凭外头将蒋宿的那一次兵败归结为年老无用。
这个世界上,无可奈何的事情太多了,并不是自己想要解决便能得到成全的。
蒋迁狠狠地用拳砸向桌子,仰头灌下一壶烈酒。
烈酒之醇,直入心肠,灼烫着他干哑的喉咙,将热血浇的愈发难以克制。他仰着头,连呼吸都是烫的。
窗外有一堆人马排着队路过了酒楼。
红色的帆旗握在为首男人的手上。身后跟着的一群人皮肤黝黑,脸上涂了彩色花纹,赤足而行,上身赤裸,戴了斑斓项链。
此时正一边跟着帆旗,一边手脚并用的跳着一些不知深意的奇怪舞蹈。口中念念有词,尽是些听不懂的古话。
他们前进时,一旁的行人自觉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红色帆旗交替下,在空中展开。旗上黑色蟒蛇栩栩如生,吐着长长的芯子,一双倒立三角眼如同可以活动一般。
旗子随着为首男人的不断晃动而展露在各个方向。旗上的蟒蛇每现于一处,那一处观看的百姓便必须立刻下跪,虔诚祈祷。
楼上厢房一件件隔开,独立。但听动静,一旁的食客已经在看到蟒蛇时,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
姚九歌听了几声头重重敲在地板上的动静后,摇摇头。
南尺信仰根深地步,哪怕是在看不见的地方,依然顽固遵守着准则。
姚九歌看着渐渐远去的蟒蛇图案,饮上了一杯烈酒。
后天便是正式庆祝问天娘娘的日子,规模宏大,引人注目。即便是当今圣上,那天也必须推掉一切事物,率领大臣前往祭祀台,向问天娘娘祈福。
“蒋迁,问天娘娘是谁,为什么动静那么大?”
蒋迁看了一眼窗外,神色已经有些迷离,他将酒杯举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的转着圈,道:“南尺人的幻想罢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姚九歌,嘲讽意味在酒醉当中,显得更加的明显。他哼了一声,道:“传闻南尺开国皇帝有一妃子名叫问天,当初随着一起四处征战,且百战百胜,被封为战神,战后,皇帝替问天建了一座庙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她的重视。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突然冒出来了一个问天娘娘生日,搞的还很是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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