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沐想要当神医是有历史源头的。
姚九歌一边等着被包扎,一边跟诸葛沐闲聊,这才知道原来诸葛沐的母妃早在他出生后不久就因病去世,当时所有太医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病入膏肓,继而香消玉殒。
年幼的诸葛沐被过继到韦贵妃名下,虽然宠爱不减,但失去了亲生母亲的滋味还是让人难熬,而对于自己的母亲因病去世这件事,也成了小小的诸葛沐心中的执念。
他知道,若是不想让自己身边的人再被病痛夺去了生命,就得让自己变成很厉害很厉害的神医。
而为了成为那样的人,诸葛沐甚至在两年前跟着一个世外高人隐居在山中,为的就是学习更好的医术。
“那你怎么在宫里?偷溜回来的?”
诸葛沐将纱布系成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这才回答道:“每隔两年师父就会让我回来一次,等到酷夏结束再回去。”
姚九歌点点头。
诸葛沐帮她把胳膊上的伤处理好了之后,又踮起脚尖拿了一瓶绿色的药膏,掀开来捞了一点点涂在她脸上。
清清凉凉的,有一股很特别的香气,覆在脸上没一会儿,只感觉伤口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十分舒适。
“舒服吧?这是我师兄配的,不过只剩这一瓶了,听师父说师兄为了救人已经去世了……”
诸葛沐没有见过他师兄,他入门晚,进山和师父学习时,他的这位师兄早已经下山悬壶济世去了,常年都不在山中,所以其实他也不怎么了解这位师兄的为人。
“不过师兄是为了救人,他死得其所,我很尊敬他。”
姚九歌笑着看他十分难过却硬是摆出一副尊敬的神色的模样,突然神色一动,道:“你师兄叫什么名字?”
诸葛沐没想到姚九歌会问下去,所以使劲回忆了半天,这才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叫诉卿吧……自从师兄去世后,师父就不怎么提他了,我知道师父是因为难过,所以我也不敢多问的。”
姚九歌心“咯噔”一跳。
果然如此。
她本来只是觉得诸葛沐处理伤口的方式很熟悉,所以才顺嘴一问,没想到竟然真的是诉卿的师弟。
当初诉卿被秦疏白召回京城,替自己疗伤,又安抚灾民又冒险进宫,满心都是为了百姓。
他这样的人,的确配得上医者仁心四字。
只是可惜诉卿身单力薄,无法改变秦弘文,到最后还赔上了自己的命。她到现在还记得诉卿临死前的话。
即便自己即将赴死,即便自己根本就没有大错,却无怨无悔,满心只要百姓安全他就死而无憾一般。
姚九歌垂下眼眸,看着诉卿的这个师弟,笑道:“他若是知道有你继承医术,一定会十分高兴。”
诸葛沐面上虽然露出了不好意思,但手还是很熟练地将药膏均匀地涂抹,之后,又拿了一把刷子刷了一层棕色的药末,姚九歌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依然很放心地任由诸葛沐去了。
“小王爷,门口贴的那张日程纸是你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吗?”
诸葛沐点点头。
“我每天都要做的呀,不过我这次回来把纸落谷里了,所以让皇兄重新给我写了一张。”
姚九歌愣了愣,看着已经处理完毕,转身收拾剩余的药材的诸葛沐,惊讶不已地叹道:“这不是你皇兄逼你做的吗?”
“不是啊,我师父说了,如果要成为神医,就必须得能文能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否则就只是一个空壳子的。”
姚九歌笑了一声,挑了挑眉头,撑着下巴,好整以暇道:“讲不准你师父是在骗你呢?”
诸葛沐拧上药膏盖子,一张包子脸全是对自己师父的信任,骄傲道:“不会的,师父说了,若想悬壶济世就要有普济天下的心,为了能够悬壶济世,我一定要懂好多好多,这样才不会无知地误入歧途,走乱七八糟的弯路。”
姚九歌没想到诸葛沐小小年纪看着很是稚气的样子,志向却是非常远大,而且目标坚定,为了这个志向甚至能够付出所有。
她看了一眼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晦涩的医术,摸了摸诸葛沐的小脑袋。
“小王爷,我听说学医的讲究望闻问切,这宫里这么多人,小王爷可曾都一一观察过?”
诸葛沐眼前一亮,小拳头砸在手心上。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宫里那么多人,都是我的实验对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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