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云深有两件值得自己生气的事情。一件是诸葛沐和姚九歌擅自出宫,一件是许德庸居然胆大包天,连弑杀皇亲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本来就对许德庸颇多怀疑,如今算是坐实了他的罪名,只要自己当中掀开面具,就能立刻定他的死罪。
可他不能这么做。
一来他向来喜欢拔草除根,二来许德庸必定和天浔秘密合作,不将他们一锅端了,诸葛云深连睡觉都不会踏实。
所以他宁愿将计就计,面对许德庸的大逆不道,将怒气收起,沉沉等待他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光天白日,一场厮杀即将开始,观众只有三个。
诸葛云深本来是想下死手的,但是余眼瞥到诸葛沐时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许德庸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谁,那么一定会以为是诸葛沐的师兄。
倘若自己下了死手,或许许德庸也会因为顾忌而处事更加小心。
想到这里,抵着来人大刀的手一松,整个人被震的连连后退,一副不敌他的模样。
带着面具的脸此时已经开始往下滴汗,果真如姚九歌所说,再这样闷下去或许真能闷出痱子来。
想此,他突然一勾唇角,一记扫腿,手肘顶向来人胸膛,随后又险险躲过背后的攻击。
他没带武器,又是一副即将不敌的模样,许德庸大约是觉得胜券在握,已经开始猖狂的大笑起来。
那副嘴脸真是丑陋的令人作恶。
诸葛云深一边假意不敌一边慢慢退到姚九歌附近,打算趁此逃脱。
可就在此时,一粒石子突然打中他的右腿。强劲的内力下,这颗石子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小刀,几乎打的他浑身一麻。
也就是在此时,逮到机会的对手狠狠朝诸葛云深的胸膛砍去。
诸葛沐惊的想要大喊,立刻被姚九歌一把捂住嘴。
她皱着眉头看着已经呈衰败之势的诸葛云深,完全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
诸葛云深躲过致命一击,整个人仰倒在地上,手却利落地抢过了大刀,抬起左脚冲对手膝盖狠狠一踹,趁着这个劲顺势站起一步步退到了姚九歌身前。
诸葛沐倒抽了一口凉气,若不是知道现在不能露出软弱的情绪,早就已经大哭起来。
就连姚九歌,也被诸葛云深背上的伤给惊到了。
大刀留有大片的血迹,正在一点点顺着刀沿往下滴,面前的对手最多只受了轻伤,可诸葛云深却为此几乎将整个背露在他们面前。
长长的一条伤口像是一条红色的长蛇攀在他身上,破开的衣服有几处已经和伤口混在一起,而且更让人感到揪心的是,刀上有毒。
诸葛沐用力捂着自己的嘴,使劲地做深呼吸,这才没让自己失策,只是趁着诸葛云深挡住了自己的档口,立刻翻出一瓶药粉,努力平稳了自己的手,将药粉倒在伤口处。
诸葛云深整个身体都猛地剧烈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哥,得赶快回去,你的伤势拖不得。”
诸葛云深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眼看许德庸做了必死的手势,几个手下全都扛着大刀朝他们步步逼近,一枚烟雾弹滚出,“砰”的一声,白茫茫一片,谁也看不清谁。
趁乱逃走的诸葛云深一手拖着一个,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随后,姚九歌突然反手扯住他的手,示意他将自己松开。
诸葛云深现在重伤,姚九歌说什么,他都下意识地照做。
被松开的姚九歌一把抱起诸葛沐,然后朝诸葛云深使了一个眼色,轻功一跃,几下便重新回到了宫内。
偶有闲暇无聊望天看的百姓看见了他们的身影,哇哇乱叫了几声,再回神一看时,又什么都没有,只剩蓝的连白云都没有的好天。
就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宫墙内后,从一处阴影处现出了一个穿着花袍子的男人,他微微抬着头,一双眼璀璨生辉,因为发现了好玩的事情,而使得整张脸都显得格外的夺目。
这抹笑容仿佛毒药,勾的路过的异性一阵阵心脏乱跳。
这次手中把玩着一颗带着棱角的石子,仔细一看,与方才打中诸葛云深的应该属于同一种。
他又站了一会儿,这才从阴影处缓缓往外走,再几个瞬影,便没了踪迹。
没人看清他的去向,但那身花哨的衣服和几乎可与女人比艳的容貌却将他的身份暴露的一干二净。
赫然是突然消失许久的柴凉。
另一边,一入宫墙,诸葛云深就几乎在同时倒在地上。
诸葛沐吓的立即托住了他的背,免得伤口碰到地面再度感染。他一手撑着诸葛云深的肩膀,一手托住了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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