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渤的夜,敌人的血,空荡荡的天牢,匆忙赶来的侍卫。
一向安静的天牢连番遭遇突袭,哭嚎的罪犯被强行送回天牢,空旷的地面正有人在清理着被踩踏而死的守卫的尸体。
可惜的是,无人认识死去的黑衣人的身份,他们大概是抱着必死的心,因此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证实身份的东西。
即便宋一几人心知肚明,却难有证据去证明。隔着长长的距离,也能明显看到宋一的脸色很难看。
今日若不是姚九歌及时发现,恐怕东渤真的就要承受这奇耻大辱了。
而帮了一个大忙的姚九歌却静静地,木然地从天牢离开,跟在顾左身后,不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若不是杨大人刚巧转头,或许连她自己都忘了,手腕上的伤口还在往下渗血。
姚煜这一刀看似轻轻一滑,实则力道很重,只是粗粗一看,就能看到一道血色的悬崖,再往里一看,只能被喷涌而出的鲜血给伤到。
“阿姚姑娘,你的手!”
杨大人一看到姚九歌手上的伤,立刻跑过去招呼了宋五过来。
宋五粗懂医,但在看到她手上的伤口时,却连碰都不敢碰。
鲜血将伤口处已经染成了另外一种颜色,姚九歌将手抬起一看,很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头。
“我没事。”
“不是,阿姚姑娘,你心也太大了吧,这伤口这么深,差一点可就砍到骨头了啊。”
“这不是没砍到吗?”
姚九歌为了证明自己没事,甚至还笑着甩了甩手,然后宋五和杨大人就看见地上突然多了一滩鲜血。
他们已经走入了灯光处,能明显的看到她手上的伤口,即便是宋五,也不能保证自己如此的平静,就好像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宋五纠结地又看了一眼姚九歌的手,连忙要去叫太医,但很快就被姚九歌制止了。
宋五以为姚九歌是想拒绝包扎,连忙苦口婆心的想要劝导,一旁的杨大人也皱着眉头,说了一大堆不及时处理的坏处。
杨大人读书多,为了让姚九歌乖乖去包扎,更是将话描述的十分生动,听的宋五立刻吓的身体一抖。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会拒绝包扎。”
宋五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闻言问道:“那阿姚姑娘你拦着我做什么?”
姚九歌抬手将满是血的胳膊给他们看了一眼,道:“我有点触景生情,想吃腐乳五花肉,你顺便吩咐厨房明天给我烧一顿。”
宋五抽了抽嘴角,觉得触景生情这个词用在此处似乎不太妥当。他看着姚九歌一脸淡定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一点都不爷们了。
因为相比较之下,好像姚九歌比他们更像个爷们。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之下,她居然能够如此冷静,在瞬间就想好了行动的方案,没有一点的犹豫和害怕。
宋五偷偷看了一眼姚九歌的神色,的确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这下他更佩服了,十分恭敬地朝姚九歌点了点头,然后消失在夜幕当中。
顾左还扶着那名昏迷的老人,姚九歌不认得这是谁,便问道:“杨大人,这位是?”
“他叫李禄,因为耿直谏言被先帝投入大牢二十余年。老夫此次被关天牢,李禄恰巧就在老夫的隔壁。”
姚九歌挑了挑眉头。
“那是够可怜的。”
杨大人也跟着看向李禄那瘦的几乎像是一具骷髅的身子,记忆下意识地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时的李禄前途无限,容貌俊秀,因为充沛的精力和优秀的能力几乎是当初所有未出阁女子理想中的如意郎君。
如今时过境迁,他所信仰的,却将他迫害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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