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诸葛云深如唐八成所说,缓缓苏醒。
他一醒,就被激动的杨大人等人围住,一顿的嘘寒问暖。
诸葛云深捂着自己的头,记忆还停留在那天突然头痛时,因为剧烈的头痛以及耳朵里像是住了千百个人一样产生的吵闹,让他的心变得不能有一刻的平静。
当时他所剩下的唯一的理智就是赶紧去找姚九歌。
可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皇上,您现在觉得怎么样?”
宋一看他半天没说话,神情也有些怔忡,不免担心地询问着,他将视线放到了正守在姚九歌面前和顾左顾右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唐八成,想着若是他还有什么后遗症,就立刻将唐八成拉过来。
诸葛云深摇摇头,因为昏迷了好几天,嘴唇变得有些干燥,他动了动嘴,发出了几声嘶哑的音色。
“发生了什么事?”
宋一和杨大人他们互看了一眼,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眼看诸葛云深醒转,他们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宋一动了动嘴,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杨大人,杨大人瞪大了双眼,轻轻摇摇头。
李禄更是做了一个“您请”的动作。
被逼无奈的宋一看着诸葛云深询问的目光,咽了一口唾沫,一副沉重的模样,这才开口道:“您昏迷之后,阿姚姑娘重伤不愈,睿小王爷被食梦虫控制已经遭人绑走,我们初步怀疑是许德庸干的,已经派人去监视了,但是收效甚微……”
诸葛云深眉头一跳,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
宋一愧疚的头低的不能再低,请罪道:“是属下没用,没能保护好您和睿小王爷……”
诸葛云深捏了捏眉心,视线穿过宋一几人,看向了顾左顾右,还有一个他不怎么认识的老头。
再之后,他看到了昏迷的姚九歌。
“阿姚……”
眼看他神情激动,不顾自己的身体虚弱,硬是要下榻的模样,吓的宋一立马扶住他的胳膊,结果却被诸葛云深一把甩开。
他急切地朝前走了好几步,很快因为腿软而摔在地上。
身为一国之君,丢了那么大一个脸却也没让他退怯,他依然目光中只有姚九歌,即便是爬,他也要爬过去。
宋一鼻子一酸,将头扭向别处。
顾左顾右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如今姚九歌昏迷,他们满心忡忡,哪有心思管诸葛云深。
唐八成眼看诸葛云深刚醒就如此折腾自己的模样,立刻火气很大的越过姚九歌一把将诸葛云深扯回了床榻上。
这动作之粗鲁,的确只能用“扯”来形容。
诸葛云深双脚不能平稳点地,被唐八成扯着,失去了重心,一路像是不会走路的婴儿一样全靠唐八成扶。
宋一见状,立刻扶住了他另一边的身子,很快将他重新扶到了病床上。
诸葛云深被这么一折腾,力气又没了大半。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连责骂的力气都没有。
而刚把他扯回来的唐八成撸起袖子看着诸葛云深一脸伤心的模样,气的吹胡子瞪眼,跟他较劲了好久,这才不情不愿的拿出银针依次扎了好几根在他身上。
“才刚醒来就情绪过激,当自己还是正常人啊!”
诸葛云深身上突然多了好几根银针,而身边却没人阻止时,隐隐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他被扯到病床上,好不容易攒的力气也很快消耗掉,他眯着眼睛静静地歇息了一会儿,这才道:“阁下可是八成老人?”
唐八成吹了吹胡子,懒得回答他。
“八成老人本来已经闭关,此次若不是睿小王爷出事,他老人家也不会破例出山,可见睿小王爷在他心中的分量。”
诸葛云深眯着眼,轻轻“嗯”了一声。
唐八成在他们说话时已经又回到了姚九歌旁边,跟顾左顾右他们一起搬了小板凳围在姚九歌面前,仔仔细细地开始观察这一罕见病症。
“阿姚什么时候能醒?”
宋一看了一眼姚九歌的方向,轻声道:“八成老人说阿姚姑娘这并不是伤病,只是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得靠阿姚姑娘自己的意志。”
诸葛云深了解的点点头。
他突然昏迷,而姚九歌也在同一时间重伤,想来应该是他身上的那个什么碎片的收复失败了吧。
得出了这个结论的诸葛云深轻轻叹了一口气,掐了掐自己的眉心,闭着眼睛休息了好一阵子。
“八成老人能出山救朕是朕的荣幸,且又是小沐的师父,这份恩情朕是如何都要还的了。”
唐八成瞥了他一眼,拒绝道:“还什么恩情,早知道你事那么多,我就不救你了!”
宋一唯恐他们两个吵起来,连忙站出来帮忙打着圆场,道:“您救了皇上一命,我们理应要感谢的。”
唐八成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满不在意道:“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所在,又不是为了求个感谢才来的。”
“可是……”
“再说话我就一针扎晕他信不信?”
宋一听此,立刻迅速的闭嘴。
诸葛云深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头往姚九歌那边,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很是心疼地轻轻皱了皱眉头。
诸葛云深的苏醒固然让人高兴,但苏醒之后需要面对的一切,却还是让忠心耿耿的杨大人几人替他捏了一把汗。
东渤一向不太平,这些年尤其更甚,许多人仗着自己有资历,瞧不起新登基的皇帝,慢慢地,胆子也就越来越大,野心漫无边际的疯长带来的是春风吹又生的祸害。
其中,尤以许德庸最严重。
如今诸葛云深的受伤,以及诸葛沐的被劫,似乎都在预示着某一种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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