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战起身道:“述儿既知内情,自会说明此事,我还有事料理,先行告辞。”
周氏、姜述送姜战出了大厅,未等姜战走远,周氏扭着姜述耳朵,道:“述儿如今能了,既已明晓原因,如何瞒着母亲?”
姜述连忙告饶道:“母亲,手松一些。孔北海大驾光临,田让之妻与其本家,定会求其出面托请,姑母即便心有不甘,此事也得轻轻落下,不然孔北海面子何在?”
周氏闻言方悟,松开姜述,道:“以后议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有话直说。”
姜述连忙答是,周氏嗔怪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去查账房。”
查账不难,但是耗时甚久,姜述心中暗苦,却不愿顶撞周氏,出来后径去账房。总账房名唤姜怀业,其祖父原为姜府家丁,因功出了奴籍,因其善术数,出籍后便学习账房。其祖对姜家忠心,能力不俗,后来升任总账房。姜怀业为其嫡孙,学得祖传之艺,接掌姜家账房以来,一向甚是出力,账目一向清白。
姜怀业从前考过姜述术数,听闻姜述受命前来查账,自是不敢怠慢。其余账房却不知姜述本领,以为不过是周氏折腾少主而已,并未将此事当真。姜述却是内行,先封存账目,又安排家中匠人做了一个简易算盘,先是核实总账,寻出异常账本抽查,按部就班,做得有板有眼。
姜述性格属于完美型,凡事只要开了头,就要做得完美。除了不耽误练武,其余事情全都放下,连续数日专门查账,第三天傍晚全部查完。将结果统计记录完毕,姜述取了有误账本,去周氏处交差。
四个账房甚是本份,差错不多也没有大笔失误,误处大多出自家用账本。家用事项繁多,进出杂乱,差错较多也属正常。其余布铺、粮铺、杂货铺账目皆能合得上,差错不过是些零头尾巴,一年所差相加不足百两银子,在术数不发达的古代实属常事。周氏见账目查得清楚明白,甚是高兴,免不了表扬姜述几句。
次日上午,周氏唤姜述、姜怀业到前厅,询问账目相关事项,下人忽然来报:“外面有人求见。”
说完递上名刺,周氏接过一看,不由吓了一跳,道:“果真是郑玄大家到了?”
“小的不识得此人,此人年过半百,依着朴素,倒像个有学问的人。”下人答道。
姜述觉得名字甚熟,一时却记不起来,问道:“母亲,郑玄是何人?”
周氏一脸欢喜:“此人为青州大儒,朝廷数次征辟,均是称病不出,大有名望,前些日子母亲还想托人说请,想让述儿拜其门下。”
姜述道:“既然如此,我等将他迎进门来,再派人通知有名望的本家过来相陪就是。”
周氏闻言,打发小婢去请人,入内匆忙妆扮一下,让下人大开中门,与姜述一同出门迎接。
待到门前,只见一位身材修长、长相清奇的中年文士立在门前,身后那位青年文士正是几日前笔会上所见的孙乾。对于孙乾,姜述在前世记忆里有些印象,此人应是最早追随刘备的文士之一。当然,这些都是姜述笔会以后记起来的,笔会当日注意力都在孔融身上,并未过多注意其余文士。
郑玄见一位美妇带着一位少年出门,知道是姜家母子出门来迎,上前见礼道:“在下郑玄,特来拜见姜家公子。”
周氏又是吓了一跳,郑玄为当世贤人,等闲人求见尚不可得,如今主动上门来拜见一位少年,却是天大的奇闻。姜述闻言,猜想定是孙乾不知跟郑玄说过什么,勾起郑玄的好奇心,但是何事能让郑玄大驾亲临却未能猜出。
将郑玄迎进客厅,姜战等本家亦到了,皆上前毕恭毕敬与郑玄见过礼,坐在下首,不敢轻易言语。
姜述身为嫡子,虽然年幼,坐在周氏左手相陪,周氏道:“妾身孤儿寡母,若有失礼之处,请先生勿怪。”
郑玄笑道:“传闻姜家妇才胜男儿,闻名不如一见,若非如此,又怎**出如此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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