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与张宁关系不错,主掌内府和银行,是宫中少数几名有权位的妃子之一,说话顾虑也少,讲的都是真心话。姜述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道:“贞儿的想法在情理之中。”转向张宁道:“宁儿,你也说说真心话,希望老四归宗竞争储君吗?”
张宁道:“贞妹妹刚才所言也是我的想法,因为历史原因,靖儿若是归宗竞争储君,黄巾系将士肯定会全力支持。但是黄巾系底蕴不足,几乎全是武将,文臣谋士一人也无,争得储君,把握朝堂局势都难。何况以靖儿的性格,过于正直,为将适合,为君有些难为。”
姜述又对张靖道:“老四,你说说,对储君之位没有想法吗?”
张靖摸了摸鼻子,道:“说句心里话,储君之位我也想过,但是看到父皇整日那样忙碌,几乎没有闲散的时候,我打心里认为皇帝不是好差事。为君要担负起国家兴亡盛衰,亿万子民安危,担子太重,想想也会感到恐惧。若是没有父母兄弟姐妹牵连,我想过的日子是一剑入江湖,无牵无挂,逍遥快活。但我承继外祖父之祀,就要挑起黄巾将士、后人、子弟的担子,让他们免受欺凌,安居乐业。儿臣上有父母,下有兄弟姐妹,外有牵挂,行剑江湖的愿望实现不了,只能做些实事,倾全力帮助父母家人。至于储君,我不是那个料,等日后父皇定下储君,我能做一位权柄在握的大将就行。”
姜述笑道:“你现在是鼎鼎大名的侠客,在弟弟们心目中比我还风光。”说到这里,话题一转,道:“你不想担任储君,为何又想权柄在握?”
张靖摸了摸鼻子,道:“父皇莫要笑话我,我说说心里话。在江湖上行侠仗义,需要高超的武功和值得依赖的朋友,日后想在朝堂上行侠仗义,武功高低意义不大,但是得有实力,就得有权柄,才可以仗义而言。否则,话刚说出口,就被别人拿下,如何敢说话?”
姜述笑道:“你的想法天马行空,将朝堂比喻成江湖,你说说日后在朝堂上有何不平事?”
张靖道:“我只是想象,但若无端对兄弟姐妹们开刀,或者君主昏庸无道,再或者臣子无端生事,搅得朝堂混乱,这些都是不平之事,就要有人挺身而出,仗义执言,若是无职无权,为了项上人头,还不如远循江湖潇洒。”
姜述点了点头,笑道:“好。有理想并非坏事,日后想位列臣班,手握权力,就得好好做事,累功晋升,才是王道。”说到这里,姜述转向糜贞,又问道:“族饷发完了吗?”
糜贞答道:“饷钱已从内府拨到临淄老宅,昨天回了信,半数没来支取。族人大半在外地为官,在临淄的也都分了田地,平常家用足够。出籍的家丁皆在各地,现在都是官身,年饷数量不多,许多人来信说可以免去族饷,将饷钱重点照顾族中老弱病残。我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今年族饷已派,明年再改规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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