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桦的嘱咐下,苏岚和东方瑾格外注意自己的身体,只为了等到解毒的那一天。
东方瑾除了注意身体以外,还有一桩心事,那就雁北苏家的消息。给了卫诚十日之限,转眼已经过去了七日,他还没回来覆命。
殷太医注意到了这一点,却也不能说什么。而且,这几****的眼皮跳得厉害,无论何时何地,他都没法像往常一样,静下心来。
整个人都有着说不出的不安和不祥。
上一次发生这样的状况,是六年前,也就是睿王殿下和苏小姐中毒的前几天。
这次……会发生什么……
殷太医不敢往下想,只是暗暗小心着,悄悄地准备了不少应急的药物。
当天中午,厨子炖了麻鸭山菌汤,热腾腾地端到了花厅。
卫诚还没回来,只有东方瑾和殷太医两人相对而坐。
殷太医先验了毒,而后要拆分整鸭,捏着筷子插进酥烂的鸭胸里,筷子刚入鸭肉,突然断成了两截。
东方瑾拿起筷子,撕了一片鸭肉下来,脸色有些深沉。
上好的金丝楠木筷子,就这么断在酥烂的鸭肉上,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凶兆”二字,跃然而出。
殷太医头皮一麻,只觉得右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仍然佯装无事:“真是芝麻掉在针眼里,巧透了!殿下,趁热吃……”
东方瑾沉默半晌,并不在意,吃了鸭肉吃山菌,而后又喝了汤,甚为满意。
殷太医换了一双筷子,完全没有东方瑾的闲适,嫩滑多汁的鸭肉吃在嘴里,味同嚼蜡。
东方瑾又吩咐道:“来人,取桃花酒来。”
殷太医的额头沁出汗珠来:“殿下,裴医嘱咐过,饮食清淡,养生为重。桃花酒就算了吧。”
东方瑾的神色如常:“无碍,取酒来。”
殷太医紧张得已经好几晚睡不着了,今日又来了这么一桩莫名其妙的事情,如临大敌。可偏偏睿王殿下还不当一回事,真是急死个人了。
医女白茹捧着桃花酒进来,搁在矮几上,拿帕子抹去封口处的浮泥,掀开红布包裹的软塞。
一股子怪味儿,充满了整个花厅。
殷太医的双手扒在矮几的边缘,眼睛直勾色地盯着酒坛,站都站不起来,这,这,这,桃花酒怎么会坏掉?这不可能啊!
“弃了。”东方瑾完全不在意。
“殿下,您看,要不要……”殷太医心里不停地念叨,卫诚快回来,卫诚快回来。
白茹也百思不得其解,从没听说桃花酒会坏呀。
东方瑾挥了挥手:“殷太医,世间本无事,你别太过担心了。”
殷太医胡乱扒了两口饭,就说吃饱了,行色匆匆地出了花厅,径直往骆河休养的后院走去。一路上,迭声地叹气,他哪能不担心,他快担心死了。
东方瑾吃饱以后才搁下碗筷,吩咐道:“容本王在这里静坐片刻。”
白茹立刻收拾东西退下,临走时带上了花厅的门。一想到殷太医行色匆匆,她就把手上的东西交给了其他医女,自己站到了花厅门外。
周围归于安静,东方瑾静静地坐着,心绪纷乱。
筷子插肉断、桃花酒坏这是明面上的;每到深夜,雅竹阁的房顶上总有脚步声……诸如此类的事情,自从卫诚离开,就没有停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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