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师,我是苏岚,方便进来吗?”苏岚象征性地敲了敲帐帘。
“进。”黎望应道。
苏岚微笑着走进去,还没来得说话。
“手怎么了?”黎望先问。
苏岚嘿嘿一笑:“切到了,裴师包的,没有问题。”
“为何触怒睿王殿下?”黎望开门见山地问。
苏岚楞住了,黎师这么直接?连帐篷都不出的病人,怎么知道这么多?
“整个营地,能把你折腾得这么惨的,除了睿王殿下还能有谁?”黎望答得一针见血。
苏岚考虑了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你啊你,让老夫说你什么好?”黎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平日挺温婉的性子,怎么一拧起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黎师,两情相悦,彼此尊重和真诚,是我的想法,”苏岚特别无辜,“可是殿下不那么想,我不拒绝得直接一些,到时来个赐婚,我逃都逃不掉啊。”
黎望真是觉得胸口有点堵:“现在惹翻了,你逃得掉吗?”
“……”苏岚的脸色一黯,许久才回答,“和谈以后,不用再起战事,我就可以回书院了。”
“过来,”黎望伸手,“让老夫诊脉。”
苏岚下意识地收手,嘿嘿干笑:“不用了吧,黎师,您是病人,太过忧心劳累不好。”
“恭敬不如从命。”黎望才不会轻易让苏岚避开。
苏岚立刻蔫了,磨磨蹭蹭地走过去,伸出左腕。
黎望望着从宽大的袖口伸出的格外纤细的手腕,叹气,然后把脉,连诊了三次,脸色有些复杂,更多的是怒意。
“虽说医不自医,你也不能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啊?”
“忧思惊恐过度,心神损耗过度,气血不足,五内俱乱,”黎望心疼地直叹气,“当初老夫就不让你来,你偏要来!”
苏岚只是苦笑,是啊,一切都是自找的。当初,她坚定而执着地相信,他是她的“瑾哥哥”,他是她在这个时空仅有的牵挂之一。
只要他是好好的,她就能好好的。
想象是一回事,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打得她晕头转向。
无尽的严寒,帐篷里放两个火盆也无济于事;食物匮乏勉强能吃饱,更别提营养搭配了;超高强度的抢救医治工作,极少的休息时间;每天睁眼都顶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黎望凝视着沉默的苏岚,在书院的时候,即使是没解毒以前,她每天都是活力满满,眼神熠熠;可是现在,她眼中多了坚毅和隐忍,活力却损耗得没有多少。
身为颇有名望的大夫,黎望深刻知道,身体再劳累,最多睡一觉就好;可是精力损耗,却耗损人的生气。
苏岚身心俱损,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会撑不下去。
“后悔吗?”黎望问得直截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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