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沙漠一直铺陈到天边,除了无处不在的沙,还有同样无处不在的灿烂阳光。
用“灿烂”来形容沙漠的阳光显然是很不贴切的,寒栎懒洋洋地拉了拉帽檐挡住炎热的光线,撇了撇嘴角想。
眯起眼打量了一下太阳,有气无力地哼:“你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后面一个穿青布衣地小厮催着骆驼赶上来,仰着晒得通红的小脸笑问:“二少爷,我听您唱什么呢?这曲子好生奇怪。您可喝口水不喝?”
寒栎笑骂:“不用你来献勤儿,我不喝水。你只去问问来贵叔,还有多远能到宿头?”顿了顿,又笑道:“秋丰,叫你带顶帽子你偏不干,看看你晒得合猴子屁股似的,变不回来了看以后有谁会要你。”
秋丰大羞,催骆驼跑向队首,一边跑一边嚷:“二少爷,瞧瞧你,哪有大家的…少爷像您这般说话的!猴子那,那啥的,您也能说出来!像您这样,以后谁还敢要您才是!”整个驼队的人都叫他惹得哄笑。
太阳落山后,孙家驼队又趁着凉爽赶了四十余里路,直到明亮的大星都挂上天穹才拣个背风的沙岭拢队休息。一群汉子分头行事,将货坨从骆驼上卸下来堆放一处,又使骆驼首尾相接围成个大圈,中间篝火已熊熊燃了起来,火上架了口大锅,兑满水,放进肉干、香料,不消一会,浓香就四散开来。众人围坐在火边,秋丰拿了柄大勺在锅边,先舀了一碗肉奉与寒栎,又盛一碗与来贵,依次给大家盛好,最后方盛了一碗蹲在寒栎旁边。各人都从袋中掏出馕来,揉碎拌着热汤吃起来。
一名汉子叫道:“二少爷,您老今天给我们说个什么故事?还讲个合聂小倩般的女鬼罢。”
其他汉子就有大笑的:“黑狗子,狗日的你还想着女鬼呢,不怕夜里真有女鬼把你摸了去!”
黑狗子笑骂道:“你奶奶的,你个花狗日的!鬼半夜里才去摸你呢。要是真有恁美的女鬼,老子就叫她摸!”众人笑得手里的碗都捧不住。
正喧闹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直奔而来,众人都是老手,早听见不过是两骑,俱都不放在意上,依旧边吃边闹。只有来贵皱了皱眉,暗道:“好快的马!”刚听到蹄声时尚距离有二三里,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跟前。众人也都反应过来,有几个人已将手摸上了腰间。寒栎冲他们微微摇了摇头,打量从沙坡上奔下来的两骑。
只见那两人走到近前勒住马,翻身下马,两人俱都是尘沙满面,后面一人身材魁梧,肩上却是带了伤;为首的那人青绸箭衣,身形硕长,看不清面貌,只一双眼深不可测。
来贵迎上前去,作了个揖:“二位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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