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佐冷笑,这刘观还真机灵,自己这釜底抽薪之计被他识破了,接下来就是浑水摸鱼罢。
自有站在刘观那一路的大臣帮着刘观,要顾佐拿出证据来。
顾佐朗声道:“刘宪台此言差矣!古人云:己不正,何以正人?刘宪台你自身不正,还如何纠偏?”
刘观怒道:“你口口声声说我不法,你有何证据?!”
顾佐冷笑道:“乙亥年八月十九,你次子刘健寿在宁寿殴人致死,按律当死。是你示意属官左右判案,竟以酒醉过失之由,仅徙一千里。不过两月,你就令人将其暗中接回老家。刘观,我所言可属实?”
刘观沉默半晌,惨然道:“确有此事。舔犊之情,人人皆有,为了留犬子一条性命,我确实有枉法之处。我认罪。可是今日我弹劾之事却与此案无关,各不相涉。涉事相关证人就在外相候,求圣上亲审。”
顾佐没想到刘观这个老东西竟然这么强硬,摆明了一副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下马的架势,死磕起来了。
他话题一转,向皇帝奏道:“圣上,臣还要参户部主事孙张仰家教不严,其女既然已经定亲,就该在家攻女红、习针黹、躬亲慕上、持家理事才是正理。却为何抛头露面、以色魅人?祈圣上降喻,免除各地以礼佛之名,行窥男探女之实,坏我之民风、败天朝之法纪。”
他这番胡乱咬人,原是想把脏水泼到沾衣身上,既然你已经订了亲了,那么盂兰盆会那种约定俗成的男女相亲的地方你还去什么?让人误会了也是应该。
他这般给皇太孙找台阶,却是正和了皇帝的心思,正如刘观所说,谁没有舔犊之心?更可况皇太孙可是皇上亲自带大的,皇帝看得他眼珠子一般,刘观冒死弹劾他拦不住,正想着该怎么给孙子开脱呢,此时一听顾佐这番话,登时找到了梯子,就便下来:“顾卿所言甚是,想必也是孙氏女初来京师,不知规矩,太孙既不知孙氏女已经定亲,心起爱慕也属常情。此事就此作罢,都不须追究了。”
皇上金口玉言,吐出的就是真理。他这么明显地偏帮太孙,谁还不识趣地硬要逆着皇上的心意吗?这不,刘观这现成的例子在这儿放着呢,想放倒的人没放倒,自己倒被放倒了。
只是顾佐那番形容沾衣的话却是传的飞快,大人们还没下朝,城中关于沾衣狐媚惑人的流言,哦,不算是流言了,几乎是官方版本了,就在满城传开了。这下孙沾衣的名声更大了,原本就嫉妒她美貌的女人们这下可有了可以鄙视她的理由了,提起孙家大小姐个个都是一副看不起的表情。
寒栎这次原本就没想着能扳倒皇太孙的,只不过是将这事儿揭开掀到明面儿上来,皇太孙以后要再对付孙家可就要落人口实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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