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首先,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是一个主义的两个阶段,就是说,社会主义是共产主义的低级阶段,你这里又说社会主义万岁,又说共产主义万岁,不但重复,而且矛盾。”
哇,地主家的小姐这么有学问,胡天健暗暗吃惊。
“嗯,你说的对,是应该改改。”美丽的地主小姐指正如此严密,为什么不接受?
“那应该怎么改呢?”胡天健自言自语。
“要说,这次写大字报,是为了教育和预防偷盗,就要有威慑语气。我想,既然两个主义万岁有矛盾和重复的问题,不如改为无产阶级专政万岁。这样,人民群众和那些盗贼看见了,就自然在心里感到害怕,目的就达到了。”
“嗯,你这个修改很有创意,就按照你的意思修改了。”胡天健觉得文可思说道理很实在,“不过,我们已经写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万岁,现在删除了,恐怕会引起人民人民群众的疑问。最好要表示这个意思。”
文可思想了想,说:“要说,无论是社会主义还是共产主义,都是共产党领导的,要不,就说共产党万岁,这样,就可以避免重复和矛盾……”
信哉斯言!眼前这个地主的小姐,可以叫政治家了,她为什么是地主的女儿在!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胡天健大喜过望,都要拜师了。
“那你再看看,其他的地方有什么需要修改的?”胡天健请教的口气问。
“没有了,就有一个问题:既然现在是贫下中农盗窃集体的财物,为什么却要批斗五类分子?”
这话,文可思说的很小,生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她相信胡天健也不会去告发她。既然这个中学生屡次帮助自己,怎么不可以对他说些心里的话?
胡天健却没有想到文可思说出这样的话,被人听见了,可就是地主阶级的猖狂进攻。眼睛望向房门,小声说:“可思,这个就不能修改了,国家政策如此,我们不能惹火上身。”
“我也没有说修改的。”文可思低声说,“我们开始写吧。”
写到下午四点钟,胡天健写了三张,文可思写了两张;丁南香却总共只写了两张;其他三个同学则是一张也没有写好。胡天健叫三个男生去张贴,自己带了两个女生留下继续写。
可是,准备去张贴的时候,才想起来没有黏着剂。
“那平时我们张贴使用什么黏着的?”胡天健问。
“总是用米汤糊在墙壁上再把纸贴上去的,现在人民群众都吃粥,米汤是没有了,也不知道用什么黏着。”一个男生回答说。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胡天健问。
三个男学生都说没有听说有其他的办法。
胡天健见丁南香没有说话,只坐在那里写,问:“丁南香,你有没有办法?”
“我能有没有办法?”丁南香慢吞吞地说,“你问问你叫来的帮手咯,她家就在附近,必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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