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干存在,就会比普通社员的生活好。他们生活好了,其他社员们就有意见了。”
“嗯,你这点说的对,我就亲耳听见有社员对单干户的优裕生活感到不满。”丁祥福插起话来。
“嗯,对。丁书记,你想,刚才我说的只要平均不怕贫穷,现在单干独立,分配权力不在我们手上,就会富裕了,与社员们拉开距离了。这样一来,合作社的社员们心里就不平衡……”
“这个我也清楚,问题是如何把这些单干户收到合作社中来。”丁祥福打断胡天健。
“嗯,丁书记,就是。合作社社员们其实是最不满单干户的,而且,社员们都想我们政府拿出措施逼迫单干户加入的,民心可用呀。”
“怎么用?这个我们以前走过很多工作的,就拿你转化的丁木林来说,到了眼睛瞎了才想到要加入合作社。党的政策是采取说服教育的方法,毛主席总是说要以理服人。这几个人,旧社会也是多少有田地的,现在新社会了,他们还是那么多的田地,没有得到多少党的恩情,所以也就死活不肯加入合作社。哎,难。”
“毛主席教育干部要以理服人,要采取教育的方法,又没有说社员们和贫下中农也这样。我们党经常说要依靠群众,难道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就没有想到社员群众吗?”胡天健提醒说。
“你的意思是说让社员群众去执行这个任务?”丁祥福又一次感到胡天健的厉害。
“嗯,就是这样。”胡天健说,“丁书记,你想想,毛主席说,群众是最有创造力的,要我们相信群众,放手发动群众。因此,我认为,这样做是不会错的。”
“嗯,你说也没错。”丁祥福说,“不过又产生同样一个问题,那就是社员群众的自发行为很容易引起过激的行为,发生不良的后果。要是出现了单干户的不满情绪,被上级知道了,还不说我的工作能力不行。”
“丁书记,还是那句话,试想,如果有社员转化了一个单干户,就算手段不光明正大,您会责怪他吗?”
这一问,丁祥福不说话了。
“第四,盗窃严重的问题。依我看,这种行为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丁书记您想想,群众都是自私的,都巴望不别人的粮食拿来自己用,现在是自己生产的,还能指望留下来一起分配么?”
“你说也是事实,我也想到过。问题是,总不能老实这样偷盗下去吧?对于我们社会主义的声誉多么不好,工作也难做。”
“丁书记,根据我的推测,现在是合作社,将来就要搞人民公社,就像马克思和恩格斯倡导的巴黎公社一样。”
丁祥福自然是不知道巴黎的人民公社,但是在胡天健这个学生面前也不能显露自己的无知,只是认真地听。不过,他问:“在我们这乡下搞人民公社成吗?”
“怎么不成?所谓的公社,丁书记您是知道的,就是把合作社联合起来,成立规模更大的合作社,就是公社……”
丁祥福听了,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这个小子从那里学来的这些知识。不想让胡天健说下去暴露了自己的无知,打断说:“你说的这话与社员们盗窃合作社的粮食有啥关系呀?”
“有关系的,丁书记,你听我说完。我们知道,社会主义的最终目标,是共产主义,共产主义是共同劳动,各取所需。共同劳动我们是做到了,只差各取所需了。而现实的情况是,社员们都在按照盗窃的方式各取所需。如果我们把烧火煮饭合作起来,统一分配,不允许社员自己烧火,他们盗窃粮食就没有意思了。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盗窃了。”
“嗯,对,你这个办法妙!”丁祥福恍然大悟,情不自禁地称赞。
“还有,”胡天健继续说,“现在农民很多人在抱怨说,革命江山是农民打下的,可是农民却没有工人生活好,劳动条件也不如工人,说什么工人拿工资,又没有太阳晒的难过,鱼淋的难过,吃饭也没有工人的好,工人吃食堂,菜的品种多,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要是我们把也让社员们吃食堂,还不让农民与工人一样了?社员们还不高兴吗?”
“嗯,你说的对,这样一来,既可以杜绝盗窃的行为,又可以找到工农差别的路子,好办法。不过,只是我们想而已,中央也没有文件精神,我咋能搞起来?”
“好比打仗,只要胜利了,上级还在乎怎么打的吗?要不,您先写个报告给上级,看上级的意思。如果上级批准了,说不定还说我们创造呢。想当年,延安的南泥湾三五九旅开荒,还不是自己搞出来的,毛主席还不是号召全党全军和全解放区学习?”
“嗯,好,你一说,我倒真的觉得很好。要不,你先个报告,再拿我看看,我们呈报上去,争取上级的支持。”丁祥福大为高兴,心想,困扰各级干部的盗窃问题居然有这样一个奇妙的方法。(亲爱兄弟,让不断增长的月票来见证农民前进的步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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