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我要谈到的无形牢笼,即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一个先决条件,在封闭的无形牢笼控制下,徐虹的心理由最初的受辱和排斥慢慢发展为接纳和愉悦,她与郑的关系由开始的单纯的肉欲关系进而产生荣辱与共的畸形情感。所以,当日记门暴光后,徐虹会极力否定日记的真实性,极力否认她跟郑的关系,并且在行动上又不折不扣的维护郑的利益,甚至听从郑的指使,到处奔波为他办事。
这个无形的牢笼是什么?是道德观,是荣辱观,是女性的尊严观。尤其象徐虹这样的女人,她有优异的家庭背景,有良好的教育,有体面的工作,有美满的小家庭,她更加在意外界对她的评价。
据我了解,徐虹自小家教甚严,她的灵魂深处已经深深植入传统的道德观念,做一个良家妇女是高尚的,出轨的女人不守妇道的女人是可耻的,她的父亲甚至在听闻女儿有出轨嫌疑时要拔枪杀死她,可想而知,她在这种传统的家庭教育下,心中的荣辱观和道德观是多么的强烈,她现在表现也是如此,宁可死也不承认错误。
这个无形牢笼是徐虹一手打造的,她承认了错误就等于亲手打破了这个牢笼,虽然她的情结得到解脱了,但是解脱后徐虹就是另外一个女人了,不再是贤淑的优秀女人,而是无耻女人!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就是传统的女性道德观在徐虹身上的具体体现,扭曲的体现。对某些女人来说,荣誉和脸面比生死都大。说到这里,我可以给常先生举个小例子,这是我身边发生的一个真实案例。
一个很优秀的年轻人,他是海归人士,继承了父辈的产业,掌管一家大公司,他认识了一个聪慧漂亮的女孩子。两人情投意合,相恋半年后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在婚宴现场,新娘以前的姐妹无意开玩笑,说新娘曾经坐过台当过小姐。
结果,这个新娘在新婚第一夜割腕自杀了。事后,新郎非常痛苦的对我说,其实他已经知道她有过小姐经历,可是他不嫌弃她,仍然娶她做新娘,即便她向他亲口说出真像,他也不会嫌弃她,可是她却傻得选择自杀。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是因为无法承受道德的压力而选择了自杀。”
说到这,吴老师宽厚的目光落在常雨泽身上,微笑说:“常先生,我听你刚才的讲述,你说你也并非不能原凉你爱人,只是你坚持她必须先承认错误。
常先生,你知道吗,让你妻子承认错误,对于她这个非常在意荣辱的女人来说,就象是让她脱了衣服站在大街上让人点评一样,如果这样,她宁可选择对抗,那怕以身犯死。
如果你是真心爱你妻子的,你还会这样逼迫她吗?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你用爱的方式待人,他人也会以爱的方式回报;你用武断的方式待人,他人也会报以武断的方式。”
常雨泽长叹一口气,回避开吴老师关切的目光,远望窗外淡淡的暮光,深沉的说:“可能是我太执拗吧,我已经亲眼所见了,她承认不承认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现在已经不再追究这个话题,她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都无所谓了。我现在只想治好她的心病,让她恢复正常人的生活,我可以用爱的方式,就象我以前爱她那样。”
“常先生能有这个觉悟,我深为你爱人高兴,这才说明常先生是真心爱过徐虹的。我会尽力帮助常先生,但是我可能不得不遗憾的说,我对现在的徐虹可能是无能为力了。单纯通过沟通交流和疏导的方式可能解除不了她的心病了。”
“她,她会这么严重,连吴老师也没办法了吗?”常雨泽大惊失色,象吴老师这样全国知名的心理大师,殷蔓蔓重金请来,常雨泽对于她寄于厚望。
“是的,你爱人的病情在恶化。根据我的判断,近一段时间,在某些事情的强烈刺激下,徐虹不仅不准备打破她亲手建造的这个无形牢笼,甚至还在不断强化它,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在她身上的特征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她已经不再认为她是违犯了传统道德的负面形像的女人,反而是她在不断诱导自已,用谎言强化和武装自已,她现在感到她就是受害者,她本身是清白的正直的女人,她周围的亲人以及外界的评论都是对她的诬陷。
她现在已经形成双重人格,一个人格是正常的女性,爱女儿重友情;另外一个人格是与社会黑暗势力做斗争的虚伪的女英雄形像,所有造谣诽谤她的人都是黑暗势力,她要不惜一切代价与黑暗势力作斗争。
今天早上,我曾经试探着与徐虹交流,可惜,她对自已封闭得非常严密,对于我的任何试探性的提问都持排斥态度,根本不愿与我深度交流。
我感到,徐虹现在症状不再是简单的心理层面的情结,而是恶化到精神病的范畴。她现在双重人格很明显,具有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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