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蔓蔓完全明白范丽的意思,只要她能撤回或者改变她对常雨泽的杀人指证,她将赢得范丽的最高友谊,也就是赢得他们公安系统的最高友谊,这必然会给她今后在省内国内拓展生意带来极大便利。
如果她只是一个纯粹的生意人,她可能会作出最有利的选择,但是,人的感情怎么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呢,她不缺钱,她在乎的只是感情,任是多少金钱都无法动摇她心中那份执着。
她仍然保持着灿烂的微笑说:“我非常感谢范姐对我的器重,我也非常渴望能得到范姐的友谊,但是,如果我只是为了个人私利而强行歪曲我的本性,那么我因此得到的友谊就是不纯洁的,就是功利性的。
范姐现在给我许下好处,我听范姐的话;如果别人许下比范姐更多的利益,我又会立即背叛范姐。我想范姐不会希望收获这样充满势利和铜臭的友谊吧。我相信这不是范姐的性格。
我已经答应我姐,我要全力帮助她运作这场官司,如果我出尔反尔,是我亵渎对我姐的感情;我已经给归德检察院提交了证词,如果我再收回去重新更改我的证词,等于我向警方做伪证,做伪证是犯法行为。我想范姐不希望我做一个无信无义又违法的人吧。”
虽然殷蔓蔓始终保持灿烂纯真的微笑,虽然她的话语非常柔和委婉,但是范丽感到她的脸火辣辣的疼,象是有人拿大巴掌抽打她。
她镇静下来,吐出几个苦涩的字:“对不起蔓蔓,我不是想让你做伪证。”
殷蔓蔓主动握住她的手,诚挚的说:“我理解范姐的心情,你是关心则乱。我相信范姐一定会理解我的不敬之举,我并非是有意顶撞你,我们是因为在观念上有些差别。
在我们国家,发生官司以后,应诉方的主要精力是积极物色律师,争取聘任能力最强的律师,甚或聘请律师团。应诉方不会也不敢利用行政力量擅自打压和干扰对方,包括对方的亲人、证人和律师等,那样会适得其反,官司还未开打他们就已经输了三分。
在我们国家,人们都信奉法律,都相信法律是解决双方矛盾和维护自身权利的终极平台,所以涉案双方都会全力在法律层面较量,而不会擅自动用行政的或者其他阴暗的力量。
即便总统也不能随意影响法官判案,这就是我们的信条。如果有一天你们国家真正到了法制社会,我相信范姐会理解我的苦心和难处。
我建议范姐尽快给常雨泽聘请律师,只有律师对律师才有可能在法律层面赢得胜利。
我是我姐的最坚定支持者,我会一直陪伴她到审判结束,不管法官怎么判决,我都会坚持我的观点,不会改变。常雨泽杀人犯法,必须受到法律的审判。”
殷蔓蔓主动给范丽一个热烈的拥抱,表达她的歉意,然后两人分手。
范丽心中苦笑,今天倒是让这个小丫头片子给上了一堂法制课,她这些说教她当然都懂得,她以前也经常高高在上的给人说教,但是理论归理论,现实中实施起来则完全不同,毕竟国情不同,唉,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要受大环境的约束啊。
殷蔓蔓虽然回绝了范丽的请求,从个人感情上来说,范丽比没有因此多么恼恨她,正直的人,坚持自己信仰的人永远值得尊重,不管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是朋友还是对手。
范丽也从殷蔓蔓的谈话中得来有用信息。可以看出,徐虹不仅在感情上极度憎恶常雨泽,非要置他于杀人罪名,而且可能掌握着对常雨泽非常不利的证据,毕竟他们夫妻多年,相互都非常了解,说不得常雨泽还有什么违法行为被她所掌握。
比如常雨泽曾经在银监局开枪闹事,这个情节很可能会被徐虹取为指证他滥用枪械无视他人生命的证据之一。
所以,范丽认为必须阻止徐虹代理张锋上法庭,她一定要把这起案子限定在常雨泽枪伤张锋这个固定范围内,不能让徐虹扩大范围节外生枝。
范丽给常雨泽分析当前形势,这起案子势必会走进法庭,让他尽快物色能力较强的律师,如果他没有合适律师,她准备给他推荐几个,或者就在全国范围内寻找。
至于“故意伤害”和“杀人未遂”的罪名区别,她仍然要与归德市公安局结合,尽可能争取较轻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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