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太爷沉着脸道:“香莲,你怎么一点大局观都没有?诗栋出事了,你有什么好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激怒了陆渐红,你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郝香莲低声顶了一句。
“你说什么?”梁老太爷的眼睛瞪了起来。
“我说什么了?我难道说错了吗?”郝香莲死了丈夫,心里正难过,现在又要自己这一把年纪去给个后辈去低三下四,她真的受够了,道,“梁家这么多人,却要我一个女人出头,传出去,还不让人给笑死?”
郝香莲说得悲愤欲绝,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爸,这些年,我拼死拼活,就是为了诗劲,在别人的眼里,诗劲是工信部的部长,多风光啊,可是谁看得到,他一心想振兴咱们梁家的苦恼?现在他走了,我真的撑不住了。”
梁老太爷本来是想发火的,可是此时他却只有心酸,郝香莲为了梁诗劲确实含辛茹苦,到了这个时候,又何必再去为难一个女人家呢?
微微一叹,梁老太爷道:“香莲,你先出去操应丧事吧。”
郝香莲抹着眼泪出了去,福伯忍不住道:“老爷,您都八十多岁的人了,管也管不了那么多,就放手让后辈们去做吧,您操劳了一辈子,也该歇歇了。”
梁老太爷惨然道:“我也想,可是我不忍看着我创下来的家业就这么毁于一旦啊,你看看,这些后辈谁能撑得起这一片天?”
福伯沉默了一下,道:“老爷,尽人事,听天命,您就看开些吧。”
“我命由我不由天!”梁老太爷一顿拐杖,道,“想我梁国忠早年驰骋商界,谁不竖个大拇指?谁见了我不恭称一声梁老大?我就不信,我生的儿子都是废材!阿福,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老爷,那我先出去了。”
看着福伯离去,梁国忠刚刚还挺着的腰板便有些萎顿了,唯一有点出息的梁诗劲已经不在,剩下的都有些提不上手,如果当年大女儿梁诗琪,也就是梁月兰如果能执掌门户的话,情形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这个时候,梁国忠才知道,当年的自己实在是太刚愎自用,太目空一切,以致于酿成了今日的苦果。
冷静思量了一番,梁国忠在想,如果陆渐红肯撑起门户的话,或许这一系命不当绝。
想到这里,梁老太爷走出门去,向梁恩东道:“恩东,问问陆渐红住在哪。”
梁恩东不由道:“爷爷,你要干什么?”
“叫你问你就问,嗦什么?”货怕比,人更怕比,看着梁恩东,梁国忠心中不由叹了一声,不免更是后悔当初自己的一意孤行了。
天快黑的时候,林家港市市委书记招海兵已经抵达了清水湾大酒店。
在胡克勃的带路下,到了陆渐红下榻的房间,摁了门铃,牛达开了门,胡克勃陪笑道:“没影响陆书记休息吧?”
牛达打量了招海兵一眼,招海兵笑道:“我是林家港市委书记招海兵,不知道能不能麻烦通报一下。”
招海兵的声音故意提高了一些,方便陆渐红能听到。
陆渐红在里面听得清楚,这个招海兵挺聪明啊。对于招海兵,陆渐红没有太深刻的印象,不过能在最快的时间赶到,倒也表现出足够的政治嗅觉,便道:“达子,怎么这么吵?”
招海兵的客气给了牛达很高的印象分,回身道:“陆书记,林家港招书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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