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柱想得清楚,他是重安人,根据干部任免条例,他是不可能在重安任党政一把手的,不过他也不愿意到别的地方去任职。他很清楚,在重安他可以混得游刃有余,到了别的地方就未必管用了。所以他心安理得地干着他的重安市委副书记,一干就是七年。不明就里的人说他不思上进,明眼人却佩服得很,凭他在重安经营这么多年,根深蒂固,盘根错节,哪一任领导敢不重视他?权力并不是职务给的,权力就是一种影响力,有些人虽然身居高位,但并没有权力,而有的人虽然位置不高,但是权力却超出了他的职务。
自己笑里藏刀,陆渐红却还以绵里藏针,也不知这小子是真胆识还是假好汉,不过吴部长在此,虽然眼看就要“断气”,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要忌惮一些的,况且焦裕柱能坐稳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这么多年,自然也不是毫无城府浪得虚名,当下一拍没几根头发的脑门,笑道:“忘了陆书记还对我们不熟悉,那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焦裕柱,任职市委副书记,不思进取,干了七年副职,而未进一步,还希望陆书记将来多多重用,把这个带副的帽子给摘了。”
陆渐红笑了笑道:“焦副书记说话很有气势,气场很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就是市委书记呢。”
这话说得够阴狠,不过陆渐红随即把话题引开,笑道:“吴部长是从京城过来的,茅台吧,吴部长,您看呢?”
吴部长一直冷眼旁观两人在言语上的犀利交锋,这时才呵呵一笑,道:“我老啦,医生说每天只能喝两小杯酒,所以客随主便,渐红书记,你安排就好。”
焦裕柱脸色微微一黑,他已经意识到陆渐红并不是个善茬,而吴部长的一句“客随主便”完全是把陆渐红视作重安的主人,看来人畜无害只不过是陆渐红的表面。
对于吴部长的好意,陆渐红心领神会,笑着道:“那我就不谦虚了,上茅台吧。”
“对了,焦副书记。”陆渐红把这个“副”字咬得很重,“你把其他的常委们也介绍一下吧。”
焦裕柱倒也压得住性子,一一为陆渐红介绍了一遍,陆渐红便笑着举杯道:“咱们的工作跟部队一样,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今日不知明日事,所以能够在一起工作是我们的缘分,希望我们能珍惜这个缘分,齐心协力把重安的工作搞上去。现在我建议,我们一起敬吴部长一杯。”
这一晚酒并没有喝多少,一个多小时后,六瓶酒喝完,吴部长超量,超了百分之一千,最后只得声明自己旁观,这样一来,酒自然不会再喝下去。
吴部长的酒量陆渐红是知道的,超量两千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在提醒陆渐红初来乍到,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所以陆渐红一锤定音,上饭。
酒足饭饱,陆渐红让市委秘书长重双城安排了车送吴部长一行去机场,由于时间太晚,吴部长并没有让陆渐红一起陪同,在上车的时候,吴部长拍了拍陆渐红的肩膀,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要孤军奋战了。”
陆渐红笑了笑,道:“吴部长,您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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