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沉默了一下,如果换了是平常的时候,他肯定会说,那只是传言,但是在此时,一个彼此都看不见的黑暗之地,连丁点的星光都没有,他还有必要还戴着面具吗?这件事一直是他心底深处的一根刺,朱耀庭说得没错,如果不是陆渐红,自己可能早就是正部级了。那两年的耽搁,对自己的进步影响是非常大的。两年对于漫漫人生来说,是看不出其重要性的,但是对于曾任省委秘书长的韩青来说,那两年绝对是最为宝贵的。长久以来,韩青一直都在压制着心头的痛楚,也竭力不再让自己去想那些,哪怕是一点点的回忆,但是此时却是从朱耀庭的嘴里说了出来。
朱耀庭说这些,无非是想刺激韩青记起他的往事,引发对陆渐红的恨意,他说知道一些,但是恐怕知道的不仅仅是一些。
“朱市长,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韩青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虽然他知道朱耀庭在拉拢自己,但是他也更明白,朱耀庭目前的位置比较尴尬,常委票的不足,对市政府掌控的力度不够,这些都足以令其寝食难安,所以对于他的拉拢,韩青还在考虑。是的,他不否认在心底深处仍然保持着对陆渐红的恨意,否则他也不会指使段柔情潜伏到康平去,在必要的时候予以致命一击,那一次在最后与段柔情的通话中,制止段柔情,一方面是真的不忍心看到段柔情走上那条永远都不能回头的不归路,另一方面,他也是意识到了陆渐红如果被杀害的后果,但是报仇是需要能力的,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妄谈报仇,只会显得可笑,朱耀庭目前的处境根本不值得自己去投靠。
“韩市长的胸襟真的让我很佩服。”朱耀庭打了个哈哈,忽然道,“你的身体恢复了吗?”
韩青刹那间有种想把鱼杆挥到朱耀庭脑袋上的冲动,这天底下没有什么比让男人不是男人还要深的仇恨,虽然经过很长时间的治疗,已经有了些效果,但是那玩意就跟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这绝对是对男人信心的打击。
“朱市长,其实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是在利用我跟陆书记的往事来挑起我对他的仇恨,以达到分化我跟他以及投向你的目的。”韩青被双重刺激,已经很难再保持足够的冷静,所以话说出来也显得没有回旋的余地,“那你我想请你给我一个跟你处于同一阵营的理由。”
朱耀庭不声不响地点了一根烟,一闪一灭的烟火下,他的脸也显得一明一暗,半晌才道:“理由当然有。我虽然不知道最团结的动物是什么,但是我知道,天底下最不团结的动物就是人。从目前看来,常委会上我似乎占尽了下风,不过你不要忘了,人是有弱点的。最大的弱点就是欲望。表面上看来,陆渐红与不少常委们都很贴近,那是因为没有触动他其他常委的利益。那么你知道陆渐红的弱点吗?”
朱耀庭接着道:“他是市委书记,这是优势,但同时也是劣势,重安现在最怕的就是不稳定,同时这也是陆渐红最担心的。社会的不稳定,再加上其他常委们的分裂,足以令他自乱阵脚。”
韩青淡淡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为,你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
“事未成,谁都不敢打包票。”
韩青忽然道:“你就不怕我把你所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陆书记?”
朱耀庭忽然笑了:“你不会,你说了,对我没有任何的影响,但是却会影响到他对你的感观,你可以想像一下,市委市政府的一把手都不信任你,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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