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到快下班的时候,赵洪亚做出了最终决定,他拿起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殳正权一直在等赵洪亚给他回信,可是一直等到第二天快下班的时候,他也没有等到赵洪亚的电话。而张重远那边又一直给他打电话追问有没有消息,殳正权实在是等不及了,就给赵洪亚在公安厅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通了,但没有人接听。打省政府的办公室电话,还是通了没有人接,殳正权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拐弯抹角找到赵洪亚的手机号,打过去发现关机。
赵洪亚不帮忙,殳正权是又气又急,他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看了眼时间,就去了薛飞的办公室。
把事情跟薛飞一说,薛飞冷着脸,想都没想便拒绝道:“这个忙我帮不了,我也劝你不要掺和这种事情。”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张重远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他都快给我跪下磕头了,换成是你,你能拒绝吗?反正知道这件事的人现在也不多,就是你一句话的事,你要是说从轻发落,公安厅那边不敢不听的。”殳正权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薛飞。
“之前的联合工作会议你参加了,我在会上的讲话你也都听见了,然后我现在就帮你徇私舞弊,我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传出去我作为省长的威信何在?以后谁还会拿我的话当回事?我要是今天给你开了个这个头,以后别人再来找我走后门,我该怎么办?帮忙也要分什么忙,像这种原则性的问题,能不能帮,你作为副省长不清楚吗?不要谈什么关系好坏,就是你的家人,这种事情也不能帮。”薛飞言辞激烈道。
殳正权脸色很难看,低着头不说话。
薛飞舒了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说道:“现在是打造南河标准的初期,也是最重要的时候,如果不把这个头开好了,把规矩立下,之后的工作一定会非常难做,所以一切都要从严,一切都要从大局出发,我希望你能明白。”
殳正权抬头看着薛飞说道:“咱们俩认识几十年了,我这是第一次求你,你真的就一点面子都不给?”
薛飞低下头看着办公桌上的文件说道:“别的事情可以商量,这个面子法发给。”
殳正权冷笑一声,目露凶光看了看薛飞,然后起身拂袖而去。
薛飞昨天接到赵洪亚的电话,得知殳正权因为张重远的老婆制造假酒一事找过赵洪亚后非常生气,他觉得殳正权简直是胡闹,压根就不该往身上揽这种事情,再好的朋友帮忙也得分什么事情,像这种犯法的事情都敢帮,不仅仅有失副省长的身份,简直是胆大包天。
薛飞以为遭到赵洪亚的拒绝殳正权也就消停了,没想到今天又来找他说情帮忙,他真是对殳正权感到很失望。
他知道殳正权一定会认为他不顾同学情谊,尤其是第一次开口,一点面子都不给。其实他也不是不想帮,只是这种事情他实在是没法帮,所以殳正权生气他也没有办法。
晚上,殳正权和张重远在一起喝闷酒,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半晌,张重远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这什么老同学呀,几十年的关系怎么处的呀,又不是什么惊天大案,又没死人,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吗,怎么就这么难呢?而且你都亲自去求他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殳正权不说话,只顾着喝酒。
殳正权不爱求人,尤其是求薛飞,他不想在薛飞面前低三下四的。但他之所以还是去了,是因为这些年张重远对他确实够意思,现在遇到这种事情了,他真是不好说不帮。他以为薛飞看在多年同学的情分上,看在他是第一次开口,会给他这个面子。令他没想到的是,薛飞一个大嘴巴就把他给打回来了,他当时真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他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他与薛飞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同学情谊可言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都不如路人。
“这个薛飞表面上大公无私,一副好省长的样子,实际上道貌岸然,否则他就不会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给亲戚朋友谋私利了。别人不说,就说他那个叫张伟泉的表哥,靠他在南河搞了工程不说,还在正州吃喝嫖赌,我真是特别想知道,张伟泉要是被抓了,他会不会也像现在一样讲原则,不顾情面。”张重远讥讽道。
“你说的情况属实吗?”殳正权饶有兴趣地问道。
“当然属实了,那个张伟泉到处跟人家说他和薛飞的关系,还总说别看薛飞在别人面前是大省长,在他面前得规规矩矩的管他叫哥。而且……”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他吃喝嫖赌的事情属实吗?”
“属实啊。我不是一直希望能够和薛飞拉上关系吗,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后来很偶然的一次机会,从别人口中得知张伟泉与薛飞的关系,我就想通过张伟泉达到目的。可是我对张伟泉一点不了解,不敢贸然行事,就决定先悄悄了解一下,结果就发现这小子吃喝嫖赌什么都干。他最常去的一个地方就是紫金山南路上的那个南河之湾会所,那里的小姐不仅号称是正州最好的,里面的赌场据说也是正州最大的。”
殳正权拿起酒杯喝了口酒,然后看着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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