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竹山,以此为据,蜀地唾手可得。郎君这盘算未免太好,你却应知晓我的答案。”
慕容喾不解的道:“我自小羡慕汉人文化,也潜心学习孔孟老庄,若是天下为我所取,我自信能治理的好,汉胡一视同仁。这天下在谁手中,又有何分别?至少庶民不必疾苦,难道这非你所愿?”
杨毓莞尔一笑:“慕容瞿,仿佛是你亲人。”
慕容瞿死在王靖之手中,那一战,杨毓却是插了手,方才一见,就觉得此人似乎见过,想了半晌,终于想起这个人的名字。
慕容喾微微一怔,缓缓的笑了:“阿瞿是我大兄,但行事向来阴毒,他的死,乃是自作自受,我不会怨怪任何人。”
杨毓蹙起眉头咬着牙道:“相比慕容瞿的计谋,羽弗慕的阴狠,你的假慈巧舌,更加让我厌恶。”她抿着唇道:“让出竹山一事绝无可能,郎君是自行回转,还是我送你上路?”
慕容喾微微一笑,仿佛没有听见杨毓的恶言,淡然的点点头:“我懂了。至于送我上路。”他无声的笑着摇头懂道:“恕我直言,你这小姑子还不够资格。然而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你替我除了心腹大患,今日我也饶你一命报答,再见之日,我却容不下你。”
:“静候郎君取某之命。”
慕容喾一翻身,下了水,水面奔腾之间,如同游鱼一般,消失了。
杨毓身子略微晃了晃,手拄着船身坐了下来。
谢元渊送上温茶:“师父。”
杨毓身子已经汗湿,她静了半晌,缓缓的道:“此人不除,难以溃胡。”
:“以师父的风骨,我以为师父会与他殊死一拼,真真吓的我心胆俱裂。”
杨毓转眸看向谢元渊:“元渊,我只是个俗人,正如我方才所言,我有放不下,所以不想死。就算死,也决不能无声无息的死在这一叶舲船之上。”
:“师父没有胜算?”
杨毓笑着道:“此人被羽弗慕叛离,不声不张,只静静蛰伏,一举收回羽弗慕辛苦建立的前燕,却聪明的很,迟迟不再称帝。他大兄间接死于我手,他却毫不在意。如此多智,心狠之人,你认为这种人,会毫无准备的来见我?”
谢元渊点点头道:“如此,方才他那句句狂言,恐怕在他看来是自然而然的,所以才能说的那么自信。”他顿了顿道:“封侯拜相?”她唇边漾起嗤笑。
他抬眸看向杨毓,笑着道:“原来,称帝并非好事。”
杨毓微微点头道:“过早称帝,只会引起各方不满与征讨,我今日才想透,羽弗慕不是败在我手中,而是他的心急与自负。”
:“师父,怎么办?”
杨毓蹙着眉道:“还是先将竹山的眼线拔除,再从长计议吧。”
谢元渊怔怔的看着杨毓,微微点点头,再抬眼看,杨毓已经走到船头撑船。
他笑着道:“师父,我今日才彻底明白,为何你能名冠大晋。师父风雅无匹,风流入骨,是学也学不会的。像师父这般懂得审时度势,心思透彻之人,何谓男女之分?”
杨毓微微扬起头,笑着吟唱:“驾青虬骖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登昆仑兮食美玉,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
她的神采飞扬,半点不见哀愁,若是平常人此刻该是庆幸劫后余生,亦或深思今后该如何行之的吧?谢元渊笑了笑,这样的人若是俗人?他无声摇摇头。
返回岸边,二人策马回转。
邱永难得闲适,正侍弄花田。
杨毓站在门口看了看,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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