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江山破碎,却每日看着虚假的太平,他分明是世间最高贵的男人,却孤身一人。
他的皇宫以及那高高在上的龙座冰冷、坚硬,像一个长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吞噬着他的心与身。他的神情似寒冬腊月一般,冰冷、孤寂。
:“无论对错,都已无法挽回。”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落寞的离去了。
至于他说的,对错,是指什么,无人知晓。
杨秀看着少年明黄色的身影渐渐远去,他清瘦而挺拔,那负手而去,分明年少却强装老成深谋,这双肩膀上压着多少重量,他不得而知。只知道,如果他走了,那么,那个坐在他家庭院中,依偎着阿姐,笑的狡黠的少年,就被这深宫吞噬了,再也回不来了。
未及多思,一颗小巧的石子砸在少年的后脑勺上。
:“哎呦!”阿桐捂着头,转眸看向杨秀。
:“你敢以下犯上!”
杨秀背着手,笑眯眯的道:“阿桐。”
话音刚落,又一颗石子打在了黄色的衣襟上,有那么一点疼,却更似将他心底漾起微波。
阿桐缓缓的,缓缓的,笑了。
:“你这以下犯上的臣子,该唤我师兄。”说着,就要上前抓他。
阿秀哪能吃亏,一边跑一边转头扮了个鬼脸。
嬉笑声回荡在宫廷之中,让这肃静之地,有了一丝生机。
阿福笑着点点头,吩咐一旁的内监:“去备些果子和甜点,陛下和杨都尉一会练完功定饿的紧。”
:“是。”
他转眸看向一个内监道:“去回太后,就说陛下受杨都尉感化,愿冰释前嫌。”
:“是。”
黄昏之时,杨秀踏着轻快的步子出了宫门,长悔正牵着马等着。
:“不是让你在府中,怎么来接我了?”
长悔绷紧的脸色微微放松道:“府中甚是无趣。”
:“你这小姑子,分明是个欢脱之人,偏偏惯常的摆出冷漠之态。”他摇摇头,牵过长悔身侧的马。
:“两日后是我休沐,我带你去一游”
:“去哪?”
杨秀想了想道:“赤石片矶。”
:“无趣。”
:“灵谷深松?”
:“无趣。”
:“虎洞明曦?”
:“无趣。”
长悔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黑白分明的眸子不自觉的瞥向阿秀,挺秀的鼻尖微微皱了皱道:“我要出去走走,一个人。”
杨秀大惊失色:“这天下处处战乱,临近年关,你个小姑子,去哪?”
长悔恍然扬起双唇,这个笑容昙花一现般的又消失了:“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我?”
杨秀微微顿了顿:“阿姐也说过这样的话。”
长悔牵着一匹枣红马,行在前头:“这华美的金陵虚假的紧,无论是故作姿态的名士还是故作太平的朝臣。”她转眸看向杨秀道:“我没说你。”
杨秀翻个白眼:“说便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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