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汉强眯着眼睛,品味着西席刚刚给自己的建议。这一段自己的确很忙,忙的都为请个假,而罪孽的向崇祯谎报自己的娘病了这个折寿的借口。需要一个师爷,这不但倍有面子,最主要是能给自己减轻不少负担,最少将来那些案牍抄写是需要这些人做的,但若要和那些书呆子官员一样,请师爷掌控一切?那还是算了吧。
西席抿了一口酒,见吕汉强很是关注自己的意见,甚是得意,施施然道:“我有一好友,名叫赵梓,字思齐,正和您的字,此人大贤,人家十年寒窗,他却天生大才,不过仅仅十七便连夺二元,中了举人,可谓前途无量,本来想继续走仕途的,但前几年阉党横行,真正有才华的人不被重用,也不愿与阉党为伍,因此思齐贤弟便暂时中断了举业,赋闲在家,因此蹉跎了岁月。
而新皇登基,打倒了阉党,让奸佞一空,本来以为大明有望中兴,却不想一帮只会空谈党争的清流占据朝堂,让这朝堂之上每日里成吵架的场所,内部党争更加炽烈。”说着便是轻轻的摇头,便是一种深深的失望。
吕汉强对这个论断却是深有同感,外面的人,哪个还比自己亲身体会更真切?那简直就不是空谈误国,简直就已经超过了党争的范畴,简直就是斗狗场,一个为反对而反对的地方。现在的东林,已经处到偏执狂的地步,你要是说大便是臭的,人不能食,那会立刻跳出来一个引经据典的反驳你,并且当场就给你做示范,当场吃给你看,以证明你说的大便是臭的不能食是多么可笑的悖论。
到后来,原先那些东林还有敌手,毕竟阉党这个名头还在,但他们却因为要扩大阉党案,而弄出来一个他们认为对阉党最愤恨的家伙韩爌来,于是撸胳膊挽袖子的将阉党案无限扩大化,受株连的就有三百好几,最后是凡是不是他们的东林就全部倒霉,结果很不幸很悲哀的发现,他将自己的敌人弄没了,那这事情还怎么玩啊,于是最终弄得就连敌手都没有了。
东林这时候放眼朝堂,竟然是君临天下没有敌手,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悲哀?怎么样的寂寞?没有党争的大明,那就是一个最没劲的大明。
这种悲哀实在是不能延续下去,大家实在是闲的蛋疼,于是本着有对手要上,没有对手创造对手也要上的大无畏精神,东林里就开始狗咬狗,开始分裂成楚党,蜀党,南党北党,反正是许多党,但大家斗来斗去发现不过是分化了内部,有让皇帝捡便宜的嫌疑,于是,党魁很睿智,这时候发现就需要一个大家共同的敌人,于是,本着没有敌人再树立一个敌人的办法来转移矛盾,但很不幸的东林坚定的选中了本不是东林的吕汉强作为对手。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吕汉强可不是和你讲究什么大道理的人,他的嘴里从来不是引经据典,用圣人言语辩论的家伙,就是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还是那种吃了人肉红着眼睛的那种,整天抱着他花五两黄金自造的加大加厚的牙笏,笑嘻嘻的盯着每一个挑逗他的大佬的脸还是屁股,那眼神,随时都在挑拣打哪里好。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在没了解敌手清楚的情况下,就开始发动攻击是多么的不睿智和危险,他们实在就不知道,当初为了保证自己的事业安全,就能设计杀了气焰熏天的锦衣卫坐班档头,就能为在他认为打了他家的狗,可能,是的,是可能要伤害他的家人的时候,设计杀了牛二以及他的手下七条人命的家伙,就为了可能让自己的家人有一点点可能的危险,就会跳出来暴揍信王,未来皇帝的家伙,是多么的不好惹。
现在,吕汉强绝对不能让自己出事,因为在他看来,这个家弟妹还小,娘还太老,小黄不懂事只会藏骨头,只有自己才能为这个家遮风挡雨,因此,自己绝对不能出事,一旦出事,那这个家将凄惨无比,因此,他就不遗余力的扫除所有可能,是的,是可能带给自己危险的人,绝不退步。
结果这朝堂因为吕汉强而突破了底线,结果现在的朝堂由于吕汉强的强势,由于有崇祯的推波助澜,大家不再将对方斗到罢官就住手,而是开始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了。
听着西席的分析,吕汉强笑眯眯的点点头,看来这位赵梓先生还是有点眼力的。不过吕汉强就纳闷了,这都是朝堂上的事情,你一个举人怎么就知道的这么详细?看来这保密工作还是不行啊,看来自己的报纸狗仔队还不专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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