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感谢大海小溪兄弟两万打赏,今日特为兄弟爆更一万,敬请诸位兄弟关注)平陆卫所的大营建在西城墙根下,洪武年建造之初,占地原本极其广阔,靠北一溜是整齐的可供一千五百人居住的营房,面北朝南建立巍峨森严的卫所衙门,面对衙门的,便是士卒日常操练的巨大演武校场,没五天一小操练,每十天一大操练,校场上总是充满勃勃生机。而这一切又都被高大的青砖墙围绕保护,且四面都有敌楼瞭望,百姓住家更是在一百五十步内不得建造屋舍,一旦有违,立刻就以心怀不轨事当场处死,绝不宽待。
不过,那都是建造之初的事情,现在经过接近三百年风雨,早就风光不在,一片破败不堪了。
大校场更是被蒿草覆盖,其间不时有城狐社鼠出没,往日杀声震天的训练场景,取代的是一片死气沉沉。
围墙早就坍塌,一处处豁口就像没牙的嘴洞开,敌楼更是不知道在什么年月被兵丁砍了烧火,营房也早就倒塌,剩下的几十间也都被修补的花花绿绿,在凄风苦雨中摇摇欲坠,路面污水横流,进进出出的大多都是面容枯槁的百姓,还有就是依门卖笑的娼妓。
偶尔有身上穿着军装号坎的骨瘦如柴的人样子出入,那军装号坎更是没有了颜色,补丁摞补丁的,平时里出入都是歪歪斜斜,提着讨饭的罐子行走在大街小巷,有的哀求,有的强抢,根本不复洪武时期之盛况。
原本定额一千两百多军户,现在不过剩下区区三四百无处可去的老弱病残。年轻力壮的或成为各级将佐的佃户家丁,或者隐秘了户籍做些其他勾当去了。
当老县丞将吕汉强这个督师的命令传过来的时候,这个卫所还真有一个无处可去的老镇抚在,这还出乎了老县丞的意料呢。
不过有个官就好办,于是老县丞就将来意说明,结果那镇抚睁开昏花的老眼,冲着县丞漫不经心的道:“卫所账簿就在那间屋子里,你自己去看,不过都是几十年前的了,看了也没有用处,花名册吗——那上面只有名字根本就没人,大人您忙。”说着,提起门后一个瓦罐,冲着外面有气无力的喊道:“三儿,天快黑了,和爷爷出去再讨点饭,要不我们爷俩今晚就没吃的啦。”
老县丞就彻底的震惊了,一个卫所的镇抚,六品的官啊,都混到要饭的地步了,这卫所还能做什么?
不过吕钦差交办的事情还是要办,不然没法实现大家心中的目的,于是,一把拉住那个老镇抚:“你先别走,晚上的饭我管了。”
一听晚上的饭有着县丞管,当时老镇抚眼前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可是管我们爷俩的饭?”
“真的,真的,咱们现在就去馆子里吃去。”老县丞赶紧拉住他使劲的点头。
一听可以吃馆子,老镇抚当时眉开眼笑,直接拉住孙子就往外走,手中却不丢下讨饭的罐子。
坐到一个小饭馆里,老县丞尽可能多的要了酒菜,老镇抚不断的给狼吞虎咽的孙子夹菜,自己却又舍不得多吃,老县丞就劝,结果老镇抚长叹一声:“也是让上官破费,还是紧着孩子吃吧,等我们吃完了,剩下的我带回去,还能让孩子再吃上一顿的。”
老县丞愣了半天,不由得眼圈发红,忙在怀里掏摸一阵,拿出一两多散碎的银子堆在老镇抚的面前:“你尽管吃,这些银子也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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