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啊?这时候去,说不定大盟主那家伙的账后就埋伏着无数刀斧手,你我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花斑豹立刻否定了一只虎想要响应大盟主召唤的愚蠢建议。
“对对对,不能去。”一只虎也连连附和。
花斑豹想了一下,然后沉声道:“但现在情况不明,也不能坚决拒绝,因此上,我们就以刚才大乱,弹压本部做借口,然后派副手去探探虚实。”什么事情不要做绝,留个后路好相见,这是做人的常识。
“对,这个法子好,就这样办。”三个人在这嘀嘀咕咕的商量完毕,立刻打发各自的副手随着传令的人去齐飞那应付,也是探听虚实去了。
齐飞坐在大帐里等着其他营头头领前来开会,这时候,经过这场动乱,齐飞知道,军心彻底的散了,于是更下定决心,天亮做最后一战,成败之后都要收兵。
这时候外面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响,一群人战战兢兢鱼贯而入,仔细看去,进来的竟然一个一把手都没有,全是副手。这让齐飞火冒三丈,但转而一想也就颓然的放弃怒火,这是非常时刻,这时候要是做绝都不敢亲身去别的营地,人同此心,如果再要煎迫,更大的混乱就不可避免了。
沮丧的简单向几个副手交代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经过之后,就要他们带信回去,明天天亮,大家饱餐战饭,对平陆进行决死一击,就宣布散会了。
等大家都走了,齐飞才想起一件事情来,高迎祥怎么没派人前来呢?现在的副盟主高闯王在做什么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倒在床上,慢慢的睡去,于是,齐飞大营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你确定吕汉强已经到了我们身后?”昏暗的灯光里,高迎祥那坚毅的脸庞被油灯照耀的几乎没有血色,他再次问眼前这个哨探亲兵。
这个亲兵满面灰土,显然是紧急奔驰而来,但还是打起精神如实禀报道:“今日上午时候,我看到吕汉强两万大军从中条山峡谷浩浩荡荡的出来,在峡谷口扎下大营,然后按兵不动。”
“你看吕汉强的军容如何?”高迎祥沉思了一下问道。
合格的斥候是能在观察敌营状况分析出敌人状况的,因此这个斥候想了再想,才谨慎道:“全军出峡谷,没有大战前官军的那种惊慌沮丧,军容严整,号令鲜明,士卒扎营井井有序,没有偷懒以及呼喊喧哗的,将佐也不责打士卒,可谓军无怨言,将有斗志,如此军容我没见过。”
“人数多少?”高迎祥不死心的再次问道。官军出征,总是号称多少多少,但空额是要吃的,给自己壮胆也是必要的,一个萨尔浒,明军明明是六万,却号称二十万,这还算靠点谱的,最不靠谱的就是头些年南面的那个猴子小国,对明骚扰,竟然号称出兵百万,可笑的是结果这百万大军竟然连大明的边界还没到,就被大明一支几百人的前哨先锋给打的黄了铺子了。
那斥候有查营辨数的本事,虽然不能说出准确数字,但大约的数字还是不会差的太远,于是谨慎的道:“号称两万,但绝对无虚。”然后又补充一句:“装备精良,虽然无甲胄,但人人手拿雪亮的一种没见过的扎枪。还有两千骑兵作为核心,我看的出,那些骑兵都是马匪出身,彪悍而敢战。”
“嘶——”高迎祥闻听,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冷气。
吕汉强真能人也,一样秃废糜烂的卫所,怎么就在他手中短短不过两个月,竟然就脱胎换骨到了这种地步?原先想着整顿卫所,吕汉强一定如其他官员一般,在这里上下其手,中饱私囊,而后战事一起,就纠结起一群乌合之众,塞给他们一根木棍充数,号称两万,有个万把人就算不错了,自己本来想趁着他将惰兵怨,又是一个好大喜功的文官带着远道而来,自己四千百战精兵一个冲锋,就能杀他个溃不成军,这在原先自己面对官军的时候,经常出现的胜利。然后拿着吕汉强的人头,再督促没了后顾之忧的齐飞猛攻绝望的平陆,在打下县城之后,杀了齐飞,不但得到平陆无数钱粮,更能得到山西粮商承诺的十万石粮草接济,这样自己就可在山陕称雄,做个名副其实的闯王。
但现在看来事情的确是自己一厢情愿了,这个吕汉强的确是一个大明异类,他还真就将一个不可能的事情做成可能了。
沉思了许久,高迎祥转头望向自己的副将,也是自己的文旦赵友亮:“大军可曾准备停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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