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知府大堂正位之上,吕汉强听着李卫东的述说,才知道这李知府真的比黄莲还苦啊。
想当初,李卫东旗帜鲜明的抱住了孤臣党的大腿,立刻就得到升官的好处,于是踌躇满志的来到忻州赴任,准备依照孤臣党的党纲,避免空谈,实干兴邦,大展一番拳脚。
但他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山西也是东林根基,从巡抚到布政使,到山西御史,就没一个得意他的。于是的结果就是,他处处受到山西官场排挤,处处受到刁难,虽然身为一地知府高过四品,但过的却比在五台的时候更加艰难。
“难为你了。”吕汉强深深的抱歉,这就是自己的悲哀,这也是孤臣党的悲哀,在京师里,孤臣党实力还算行,能抱团取暖,但在地方,出来一个孤臣党就成异类了。
“你的政绩如何?生活也清苦吧。”看着精神上受到压力的李卫东,在看看他猛掉十几斤的身体,吕汉强不为担心的问道。
这一问,李卫东赶紧挺直了身子,骄傲的道:“虽然那些混蛋狗官压制我,但我秉承了实干兴邦的我党宗旨,学着大人的意思,在州的番库里挤出一笔银钱,施行以工代赈,五万银子下去,我管辖的地方立刻安定了军心民心,更给无数人创造了就业机会,给他们养家糊口的生计,让我忻州几乎没有外流百姓,不但人口没有减少,反倒有周边百姓到来,人口得以增加,这下,实打实的政绩在,即便是巡抚耿如杞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我这个考评,还有,现在外面百姓都在称呼我李青天啊。”想到自己出行百姓夹道欢呼李青天的壮烈场面,李卫东眼睛已经闪闪放光:“恩师啊,被呼青天的感觉——爽啊。”
吕汉强很欣慰这样的结果,刺激内需拉动经济,这其实是百试不爽的好办法,没想到这超前的意思竟然被他们学了个百分百。
其实,天下士子十年寒窗,所有的人都被圣人洗脑,都想一步登天之后,为民为百姓做点事情而青史留名,除非是那些捐官,或者是心术不正者才想着上台捞钱,后来出现的满朝皆贪,因为俸禄太少,更因为是这满朝的环境,全官皆贪,不贪的人就成为所有罪犯咽喉里的鱼刺,要吗打倒你,要吗让你同流合污,这才是最可怕的。
“生活上怎么样?”
“艰难。”李卫东毫不掩饰的回答了吕汉强的问话:“自己负担的开销太大,家里的产业收入有点入不敷出。”说到这里,李卫东突然再次自豪的道:“但得大人答应给了商行股份,我一下子投入一万两,按照上个季度的分红,一万两就可以分红一万两啊,我的恩师啊,这都十月二十了,九月的分红马上开始了,我就可以得到最低一万两银子,一万两啊。”说这话已经咬牙切齿,后槽牙都被咬的咯嘣咯嘣的响了。“我干嘛还去贪污啊。不但不贪污,我还想分出一些来,就捐资在忻州修缮义学,留名千古呢。”
对于一个人来说,能在滋润的生活后留名青史是最大的愿望了。
“很好很好。”吕汉强肯定的说到。
“不过,恩师,这山西实在不是人呆的地方,做完这一任,您是不是给我换换地方?”最终李卫东还是有点扛不住山西官员的压迫,祈求着吕汉强。
吕汉强就捏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微笑着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里你做的很好,那就应该有更大的舞台需要你发展,有更多的百姓需要你去治理,毕竟忻州地处偏僻,地少民少,委屈了你的材料能力不是。”
被吕汉强这么一说,李卫东当时眼睛贼光闪亮,赶紧称谢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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