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快的速度啃完别人三份的羊腿,小胖子心满意足的躺倒在地上,双手枕在头下,望着高远的夜空,不由喃喃:“你说的也许对,但也许错,这个我不分辨,但我的想法就是堂堂而战,征服一个名族,征服哪怕是一个部落,都要让他心服口服,这样才算霍去病那样的英雄,即便是战败了,也应该像岳飞那样千古留名,做一个你说的那样的悲情英雄。”
喝一口酒,吕汉强就幽幽的道:“我想不起是秦桧还是严嵩的儿子说过,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机会,不管这个机会是好是坏,必须抓住,然后,不管是五鼎食还是五鼎烹,但最终都能轰轰烈烈的留在这个历史上,其实,跪在杭州的秦桧达到了目的,虽然是跪着,但他依旧被人记住,哪怕是一身口水也被人记住了。”然后也像小胖子一样,不擦拭下油腻腻的手,就那么双手垫在了脑后,与小胖子一起遥望高远的夜空,遥望那刚刚升起来显得红彤彤的月亮,星光在月色里变得暗淡了。
“我这次忽悠大家进入草原前掠,最后留在历史上的评价要看王朝,如果是个进取的王朝,我便五鼎食,享受后世香火供养,但要是一个懦弱的王朝,我的结果就是五鼎烹,为了向外族显示他们的仁善,会将我掘墓鞭尸。”
很久很久的沉默以后:“不过在我活着,我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出现的,等我死了,我会将我的尸骸火化,然后像某个六无的伟人那样,将我的骨灰播撒在这辽阔的我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让我一直守护我的祖宗之地,我的多灾多难的祖国到永远。最主要的是,他们想鞭尸都找不到,这就是那位伟人最聪明的办法。”
华树亮的眼睛在月光下有水光闪现。
吕汉强就扭转头,不去看,继续絮絮叨叨的喃喃:“这次是建奴第一次入寇京畿,也许还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后可能占领这大汉江山,让腥膻遍布汉家的天下,但我管不了那些,因为在体制之内,体制让我需要对大汉民族动刀子,我会取舍,其实,这次齐飞盟军侵略平陆,他最后被高迎祥偷袭而盟军大败,这个结果在我的心中是最好的结果。”
“为什么?”华树亮轻声的问了这一句。
当时在大军冲到平陆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看着满地投降的杆子,没了真正军功的华树亮遗憾的感到,吕汉强当时是如释重负的长长的出了口气的,那声叹气里,不是为没有的军功,而真的是如释重负,这一点,华树亮感觉的出来。
“因为,我庆幸,我这次没有对我的同胞动刀子,只此而已,仅次而已。”吕汉强轻轻的解释,然后就再也不说话。
华树亮听到这样的解释,竟然也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真的如释重负。因为他可以将老父亲转来的某位大佬的信悄悄的撕掉了,因为,吕汉强绝对不会像他说的那样会造反,会对同胞挥起屠刀,绝对不会像他信中描述的那样,吕汉强会让天下生灵涂炭。
这,是一个可以并值得追随的人,只此而已,仅此而已。
突然感觉绝对轻松的华树亮没有时间再听吕汉强的话,同时他也感觉吕汉强似乎也不想再说,于是他就站起来,悄悄的走开,继续他的中军职责。
草原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一个月亮照在草原也一定也照耀在京城,京城的院子里的大树,也应该退下了繁茂的树叶,让月光更轻松自然的洒落在小院里,这时候,娘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树下拄着拐杖也看着明月,惦记着已经没有任何消息的儿子?想到这里,眼泪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流。
悄悄的扭开脸,不让小胖子发现自己在哭,任眼泪继续流淌,其实,一个男人难得的哭一把。
也不知道小丫在干嘛,是不是想自己的这个哥哥?也不知道小弟在干嘛,是不是继续他的举业,书读得好不好,那个老西席是不是还满意自己的弟弟的学业。
小黄也该是一堆孩子的爸爸了,上次小丫歪歪扭扭的书信里说了,她都给那些毛茸茸的小家伙取了名字,什么小草,蚂蚱,什么青蛙蝴蝶,吕汉强就欣慰的想,还是童真,小丫已经从当初巨变的阴霾里走了出来,这很好,真的很好。
如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灯下继续看自己写给他的信?很久没有写信给他了,多久了呢?半个月了吧,现在这大草原,根本就没有商行的分支,写也没地方邮递,再说了,写什么呢?写自己在战乱里挣扎?写自己在险境里苦斗?那只能让她担心,爱一个人,就让她平平安安的知道爱他的人平安,战争这东西就不应该让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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