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对于吕汉强的夸奖,没有一丝激动,在他认为,东家大哥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理所当然的很,“一个月前,我总算招募到六千敢战的兄弟,就带着他们往回走。原本听说您在平陆与齐飞鏖战,我就带着人马赶奔平陆,结果扑了个空,说是您又来到五台,我就又带着大家伙赶奔五台,在中间,我遇见了子涵嫂子,他们已经驻扎在了太平寨金恒光那里,衡光兄弟也加入了队伍,原本我想也在太平寨等着朝廷勤王的诏书,好回京杀贼,结果嫂子惦记你,就让我带上兄弟,带足炸药包到雁门帮你,结果我到雁门,又扑了个空,却意外的碰到姚同新那老倌,说是你带着三千兄弟还有雁门那些边军进了草原,我就带着人马进草原找你,结果听陆续回来的雁门边军说,你又带着人马丢下大队继续向东而来,然后带着兄弟们进了草原找你。”
“姚同新老哥哥在雁门?”这一点倒是很出乎吕汉强的意料之外。
一提起姚同新,陈亮就乐了:“是啊,我到的时候,就看见灰头土脸的姚老倌。”然后锤着大腿哈哈开心大笑:“现在姚老倌蹲在雁门,早就不成人形了,原先那胡子那个漂亮那个顺溜啊,衣裳那个干净那个整洁啊,看我们这些腌臜汉子那个不屑啊,但现在你再看看那老倌,胡子都打缕了,袍子也脏的不像话,拿着你的假钦差关防,整天逮着谁就封官许愿,然后就哀求,就恳求他们再进草原找你,哈哈哈,那就跟个小媳妇见到恶婆婆似的,见到谁都跟人说小话陪笑脸,哈哈哈哈。”
看到那个原先见到什么武人都趾高气扬,现在看到拿刀的就低声下气的样子,陈亮就开心无比。
吕汉强就鼻子一酸,仰起脸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姚老哥还不是心急我,你在这幸灾乐祸什么?”吕汉强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陈亮。然后问道:“他是怎么到的雁门的。”想象一下老哥哥现在的这个样子,吕汉强的心就一暖。
想想姚同新也是为了自己的东家哥哥急的,也就收起了幸灾乐祸之心,想了想,口气也改了道:“据姚老哥说,他是拿着山西布政使的手令到雁门抓你的,结果这老哥哥还拿着鸡毛当令箭,直接在雁门附近给你招兵买马,组织援军,可是,他一个文人怎么能找来援军?他也管不到边军,再说了,现在就是想招兵都没有,因为这时候整个九边的马匪啊,马户什么的都一窝蜂似的冲进草原打家劫舍来了,这来钱多块啊,谁还想着当兵?即便想当兵,想招安的马匪什么的,那也得等抢掠完了再干啊,要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发财,是刻不容缓的,因此姚老倌只能骑着他的小毛驴四处瞎跑却一个兵也没招募来。”看看吕汉强皱了下眉,陈亮赶紧将话拐入正题,“等我带着大队人马赶到雁门,可把姚老倌乐的都哭了,抓着我的马缰绳,连大营都没让我进,直接让我带着人马出关找你来了。”
“难为姚同新老哥哥了,也难为你了。”吕汉强轻声的道。
一个四品的知府,却为一个他本来该抓的兄弟,放下身段四处求告救自己,这是一种怎么样的兄弟情深。
而一个兄弟,从山西朔州,招揽人马赶奔南面平陆,再折返五台,再深入草原,这几千里奔波,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兄弟情深?
“好在你走过的路线特征明显,沿途那是一个凄惨啊,又有零零碎碎留恋草原的各地边兵可以打听,就追过来了,结果就在这里遇见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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