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寿心里惴惴不安的拿着孙承宗的手谕,来到了山海关报门求见,结果孙承宗直接开大堂相见,这让祖大寿的脑门子冷汗汩汩而下,看来孙承宗是真的看出了自己的不法,这似乎是要拿自己开刀。
想到这里,立刻犹豫起来,是进还是不进,或者干脆跑回锦州。
但思前想后,自己若是跑回锦州还能怎么样?一辈子就缩着脑袋不出去啦?这不现实。
造反投敌?更不现实,投敌的路上就是吕汉强的复辽军,那可真的是兵强马壮,绝对不是自己这一万多亲兵能突破的。往回和关内的自己军队汇合?一个山海关就是自己无论如何也通不过的,这时候祖大寿才悲哀的发现,困死吕汉强的时候,自己也被困死了,也开始豁然明白,感情皇帝压根就没忘记自己丢弃京畿逃跑的事情。
突然想通了这个道理,祖大寿的冷汗就如瀑布一般喷涌而出,立刻湿透了全身。
自己原先的依仗凭借,感情都是虚的,感情原先自己和吕汉强明争暗斗,不过是被人早就安排好,并且乐于见到的,都在为自己寻找死亡的道路。
既然是这样,那以后自己该怎么做呢?
转变思路,投靠吕汉强,这才是自己的出路吧。但转而又沮丧的想到,吕汉强现在是自身难保,那自己投过去不也是一起完蛋吗?
那放眼天下自己还能依靠谁来?想着这翻江倒海的事情,祖大寿心乱如麻,但现在无论如何还是进大堂拜见孙承宗,这个自己真正的老上司要紧,这时候,祖大寿才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如此待孙承宗,不该架空他。
没办法,祖大寿还是战战兢兢的进了大堂,直接报门觐见。
然而一进大堂却让祖大寿感觉莫名其妙,因为在这巨大的经略行辕,空空荡荡的就只有一个孙承宗在,在他的身后也只有一个老仆人,端着辽东经略的印信宝剑,然后,大堂里再无一个人,这时候祖大寿的心才略微放下,小心眼立刻再次浮动起来,两个老人而已,万一对自己不利,直接绑架了,然后就可以以他为人质,或要挟吕汉强放自己去后金,或者是要挟山海关的守将放自己回中原,与自己的关宁铁骑会合。
心中有了底气,祖大寿也将腰板儿挺直,依照规矩跪倒在地,给孙承宗磕头施礼,“关宁前军总制,末将祖大寿参拜经略大人。”
孙承宗昂然端坐,只是轻轻点头,然后对祖大寿道:“今日紧急招集祖将军来行辕,是有紧急军务要求你去做,此事秘密不得要第二人得知,因此请祖将军挥退你身后的亲卫。”然后转过头来,对身后的仆人道:“你也且退下。”
那老仆人立刻将印信宝剑安放在孙承宗面前的桌子上,深施一礼悄然褪去。
这样,祖大寿在迷惑里却更加放心,于是也就将身后自己带进来的十名亲卫高手挥退了出去。
这时候,大堂里就只剩下孙承宗与祖大寿,孙承宗对祖大寿挥挥手,“将军且前来。”
祖大寿就依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孙承宗郑重地压低了嗓门,“我之所以要在这里与将军商谈,实在是这件事情郑重要紧的很。”
祖大寿便提起精神,对孙承宗道,“老经略有什么公事?请交代末将,末将会全力以赴。”
孙承宗便郑重的道,“前日吕汉强来我这里,向我汇报了辽西的战况,现在,由于吕汉强后继无力,而后金也集结全力,堵住了吕汉强东去的咽喉,后金和我们就陷入了对峙的阶段,但这样的局面不能依旧这样下去,因此,吕汉强施行了一个饥饿计划,带着他一万五千骑兵冲进辽东,对辽东的庄稼和村镇施行了三光政策,这政策虽然惨无人道,但效果非常明显,可以预见,今年到明年,辽东后金的统治区将出现大面积的饥荒,这样一来,将严重的削弱后金的战争潜力,恢复辽东也就指日可待。”
这个战略祖大寿知道,对即将出现的辽东******也有预见,要不后金的秘密使者也不会来和自己商量粮食走私的事情了,但想到未来辽东地区将出现的饿殍遍地的人间惨状,就连一项杀人如麻的祖大寿都感觉后背一阵阵发麻。
做吕汉强的敌人,的确是太可怕了。
看着面色青白不定的祖大寿,孙承宗轻描淡写地继续道:“而只要这个饥饿计划能够顺利施行下去,不用多了,只要两年,我们的恢复辽东大计就能实现,到时候无论是你我,还是他吕汉强,都将标榜青史,公候万代,但这里有一个问题,就是这样破天的大功不能让吕汉强独自得到,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祖大寿一愣,转而心中狂喜,“如果吕汉强真的独自恢复了辽东,他的军功将比天高,而这时候,朝廷上的事自己也知道,说不定这个老孙头说的话,就是上面的意思,于是很虔诚地点头,“末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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