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天不亮的时候,杨凡就夹着刀出了自己家的门,然后看着身后的家门再次关闭,往前走了两步,但还是不放心地转回身,用力的在门板上推了两下,确认已经关闭的严实,这才心怀忐忑的向城墙上走去,也不知道那个吕贼什么时候来,总这么不死不活的也不是个办法,而是再坚持几天,那这座城也不用他吕贼来打了,自己就这么把自己耗死了。
站在牛庄不高的城墙上,杨凡抱着自己的刀,伸长了脖子继续向外观察,天边还是一抹鱼肚白,从大海上吹来的凛冽南风刮的大旗呼啦啦的响,似乎要撕碎了它一般,大海是墨一样的黑,而海滩滩涂上的盐田,确是耀眼的白,这一黑一白之间,有太强烈的色差,竟然让他的眼神有点花。
在巨大的南风吹拂下,大海依旧是层一层的浪涌过来,最后摔碎在滩涂之上,海上仍然没有一片木板一点云帆,寂静的就像洪荒一般。
看着在南风不断吹动下的浪潮,跟在身边满身素白的大牛不由可惜的叹了一声:“多么好的浪啊!正好将那片滩涂的盐田付满,这一定又是一个响晴的天头,会晒出更好的卤水,晒出更好的盐。”
但这样的想法当然被杨凡抛弃,因为不知道吕汉强什么时候打过来,没有去敢到滩涂盐田上去放海水,就那么任由着白花花的盐,就那么在潮湿的南风里,由于没有人照看而慢慢的再次融化,将多日来的心血变成乌有。
“多么好的盐啊,结果就这么白白的糟蹋了,那可都是钱哪。”大牛望着城外那望着城外,扯地连天,一直延伸到海边的盐田里白花花的盐,不由得惋惜的叹道。
这时候,杨凡就上去一脚,笑骂道:“你这就是小兵的命,操着守备的心,那盐再多再好也不是咱们的,卖了银子,还不是老爷们揣兜里?跟你有一文钱关系吗?”
大牛就拢着袖子,转过身靠着城头女墙上看着杨凡:“哥,你说这封城还要封多长时间呢,就这巴掌大的一个小城,滞留了无数商人,和无数的难民,这每天死的人都海了去了,这样下去,再有个十天八天的,那这城里的老小不都饿死一半?”
杨凡就再次探头望向黑黝黝的大海:“谁知道呢!也不知道那吕汉强什么时候打过来,他一天不打过来,这封城就一天不能结束。”然后小声的问大牛:“你家的粮食藏好了吗?这时候什么都不紧要,最紧要的就是粮食,千万小心,大意不得。”
大牛也将声音压得低低的:“现在我家就我和你弟妹翠花,我暂时还吃着官家的粮,每天吃饭的时候,我悄悄的还在怀里藏一点,所以家里的粮食,还能在关键的时候应急,估摸着能熬过这段封城的时间。”
杨凡就小声的笑:“人家老鸨子不放人,你就一天不能说人家是你的媳妇,现在你跟我说叫弟妹,是不是早了点?”
结果大牛就这贼嘻嘻的笑着:“他放不放人我不管,反正现在她已经是你弟妹了。”
杨凡也笑了,孤男寡女在一起,早就干柴烈火了,尤其那女孩还是做那个的,说不得就把自己的兄弟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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