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骞忍不住道:“姒夫人,你还好吧,刚刚那个威胁你的男人是谁?我们要不要报警……”他翻了个白眼,报什么警,“你跟我走吧!这儿很危险!”
烛光中,姒夫人暗沉的幻影多了一丝明亮,答非所问道:“程公子,你是个好人,影儿的选择是对的,你切莫辜负了她。”
听她这么说,熠骞更不能弃她不顾了:“姒夫人,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没有人会害我,我是罪人,要等候审判。”姒夫人声音颓废,幻影抖动不已。
“这……那你可以到七星堂等着上庭啊!以免到时候迟到,给法官留下不好的印象。对不对?”熠骞自顾自道。
“姗娘无颜再进七星堂……程公子,不必劝了。”姒夫人哽咽道。
对禹侯岛的事情,熠骞并不清楚,正巧今日疏影来找他商量元羲中毒一事,才知道姒夫人是疑凶,等候公审。“行吧!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多说了。”熠骞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程公子,你这是……”姒夫人疑道。
熠骞爽快地说:“第一,这里危险,你是疏影的妈妈,又是弱女子,我得保护你;第二,刚刚那男人是谁,我很好奇,他居然不杀我。这倒底是怕我呢?还是懒得杀我呢?你不告诉我他是谁,那我只能在这等他来了。”
“胡说八道!”姒夫人大发雷霆,幻影紫一阵白一阵,“从落日时分起,我便在此弹琴,除了见到你,哪里有什么人?”
熠骞这才注意到,姒夫人怀中抱着一件月琴。他眼珠一转,指着地板说:“你看……咦?”印象中碎得稀烂的茶具,仍好端端地在石桌上。
姒夫人恢复了平静,道:“程公子,想必你是看错了。我念你是疏影的朋友,不再计较,你快快离去吧!”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幻觉?”熠骞百思不得其解,他向姒夫人微微欠身,走到洞外,背倚着洞口石壁,坐了下来。
只听“当当”几声,伴随清脆响亮的月琴声响起,姒夫人哀怨宛转地歌声传了出来:“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爰有寒泉,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姒夫人反反复复吟唱此诗,熠骞听得昏昏欲睡,只是谨记着与疏影的约定,强打起精神等着。
夜色黑得就像一把倒扣的锅,越发暗沉。想不到,瓢泼大雨伴随着袭骨海风说来就来,几声闷雷穿透了低沉的乌云,闪电用各种炫目的姿态肆意划破漆黑的夜空。
姒夫人琴声变得杂乱无章,终于“嘣”地一声,弦断音止。熠骞扭头向洞内看去,姒夫人满面惊恐,双手紧攥,紧紧咬着下唇,显然是在克制着内心极大的恐惧。正巧这时,一阵雷电击中的洞外百米处一棵大树,腾起的火苗迅速被大雨浇熄,剩下的黑黝黝的半截树干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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