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拽着白绮飞奔,一面问道:“怎么样!它们追来了没有?”
白绮急声应道:“追来了,他们跑很快,就在我们后面!”
我回头一瞧,果然,这些家伙一个个整齐划一,咣当咣当一路跟着我们,就像是不怎么灵活的机器人一般,但速度一点不比一般成年人跑得慢。
我心想说,这才叫见鬼了,大晚上的,这是要吓死人啊!
但脑子此时也不容多想,能找到哪条路就跑哪条路。出了大门,紧接着朝着大路那边跑去。因为在村子里唯一一条宽路上有路灯,虽然光亮不怎么好,但好歹能看见路。
我听老人们说鬼虽然是晚上出来,但是特怕光亮,一有光亮,它们就不敢招呼人了。
等跑到陈二狗家的正动面,后来仍然杂乱脚步声不断,我又回头瞧,谁说鬼会害怕灯光的?它们现在正在路灯下跑得欢呢!而且速度看上去是越来越快,原先离我们有十几米,现在大概不到七八米的距离了。
白绮也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因为这情景太惊悚了,谁会碰到这样的情况?白绮虽然是个警察,但是毕竟还是个女孩子,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就尖叫起来,从深夜住户人家的门前迅速跑过,声音绕在整个村庄上空。
如果这时候有人半夜起来,“有幸”看到这个景象,一定会以为是世界末日到了。一帮僵尸在后面追,两个人在前面逃命。
让谁见了这场面都会吓死的!
白绮夹着哭腔问道:“怎么办?它们越追越近了呀!”
“快跑!别说话,咱们冲到村东边大马路上去,那里……那里晚上有大货车来往,肯定……肯定会想到办法。”
白绮应道:“好!”
“拉紧我的手!”
“好!”
“小心不要磕到!”
“好!”
我们当时脑子短路,只顾着奔跑了,还规划了逃跑线路,但是却忘了大马路离着我们村很远,如果只算直线距离的话,怕没有十里多地,要是照这样的速度跑过去,还不到地方,我们也肯定先累死了。
别说是到时候,跑了大半个村子,现在体力已经开始不支了。我暗自骂道:这几年真是在村子里呆着快呆废了,想当年我在学校的时候,还经常被推荐为运动员,代表班里去参加运动会,又是什么长跑,有是什么跳远、跳杆什么的,基本上都不缺席,除了那个倒霉催的铁人三项。
小时候我的身体就不差,长大过程当中也算是活泼。你想想啊,我从小到大不断在村子里疯跑,找这个玩,找那个闹,找不到小伙伴了也会自己找乐趣,就一条狗我也能兴头上来的时候撵出二里地去。
难怪村长活着的时候就说:“卫诚,自从村子里有了你这小子,家家户户都不用养狗了,你跑的多快,狗都没你快,你把刘老汉那条狗不光是撵上了,还抱着它啃了一口。刘老汉昨天还向我告状,说你是咬了他们家狗。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到底是卫诚这小子被狗咬了,还是咬人家的狗了,怎么听着糊涂?后来才知道,你是真把人家的狗咬了。这下好了,要是有记者到咱们村来,我第一个推荐你。都说,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这可不是新闻么?”
“啊,是不是,卫诚,你是不是给我们村儿里争光了?”
“小诚,你说你这家伙。村子里怎么出了你这号人物?我从小时候,或者说,再往上倒三辈,也从来没听说过人能把狗撵上,还能张嘴就把人家狗咬得嗷嗷叫的。你说是算啥?到底是村子里的宝贝,还是村儿里的祸害?”
村长说这话当然是揶揄我,有三分责备,七分开玩笑。这我是知道的。村长从小喜欢我,也喜欢我这个疯子劲儿,他以前还不小心透漏过,我最像他小时候,活泼,好动,不走寻常路,不干寻常事。
这话其实也对,我就是不干寻常事的那种人。别人都愿意围着小伙伴玩,我就喜欢过去吓唬他们,把他们拆散。别人都平常走路稳稳当当,我就喜欢爬墙头,从墙头上走。为了穿越一条街,我甚至从三家墙头翻过去。
乡亲们也司空见惯,就是只怕我翻墙头踩屋顶啥的弄坏了他们家瓦片,也怕摔着我。所以,就没少上我家告状。回家当然就是结结实实一顿好打——我爷爷对我最严厉。打完以后,我父亲照例默不出声的给我上药。
这些都是老惯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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