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推门而入,屋内,八根粗大的红蜡烛把四处都照得通明,今晚另一个主角,我的新娘子,正坐在床边,跟拜堂的时候一样,身穿红色宽袍,头顶织锦红盖头,在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灿若红花。
我心里忍不住激动起来。要说金榜题名时,那是在外面受到的恭维和拥戴,而在这个时候,则是在家室内,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她到底长什么样子,是美是丑,是胖是瘦?是脾气暴躁还是性情温和?
我在门边迟疑了半天,尽管那门早已经被丫鬟给关上了,但是我却仍然感觉背后有人,四周有人,窗户下面也有人。
我忽然疑惑起来,就这样径直走过去,是否会真的让许多人看见,或者听见。听说有的风俗是有人会听洞房的,不行,得好好检查一下。转身推开门,左右看了看没人,然后再回房间,关上门,推开窗户,望一望上下左右,没人。
还好。
现在,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
我糊里糊涂地金榜题名了,然后,现在又要糊里糊涂地当上了姑爷,当上了新郎,人生果然如此容易?如此的顺风顺水?这不是在做梦吗?
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眼皮,哇,好痛,痛得我差点叫出来。看来不是做梦。
我这一闹动静,新娘却也动了一下,大概是不知道红盖头的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最后却生生忍住,仍旧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枝没有风刮过的花儿一样。
我犹豫再三,仍然是没有勇气去揭开红盖头,看桌子上有酒,于是就先坐下来,自己先斟了一杯,仰头喝尽。
真是好酒,满齿留香,回味悠长,这大概是布置洞房的人特意留下来的,是为了夫妻二人尽兴的。再斟,再饮,然后一边瞧着不远处的新娘子。
等我喝到第十八杯的时候,只听新娘却忽然说话了:“相公,夜深了,不要多、多喝酒,对……对身体不好。”声音羞涩,却又委婉动听。
我一听“相公”两个字,心里面忽然兴奋起来了。经常在电视剧里听一些古代女性说“相公”一词,没想到,今天,我也成了相公啦,哈哈。
我应该称呼她什么?叫“娘子”?还是“夫人”,“拙荆”一词好像是对外人用的,夫妻之间互相称呼不好。
叫娘子?这个词儿好像有些色情,记得在看《济公传》的时候,就有个纨绔子弟掳掠民女,试图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就叫那个民女“小娘子”,虽然是小时候看的,但是我对这个词儿有天生的厌恶,因为那个坏家伙色迷迷的样子至今让我想起来就恶心。
那叫“夫人”呢?
夫人?好像这个叫法有点老气横秋的,我也不喜欢。上了年纪的人才大概乐于叫自己的另一半为夫人。
那叫什么?老婆?这个叫法好像有点太现代,放在这里不合适。
叫小亲亲?
呸呸!好恶心!
那叫啥?
我正在这里踌躇着,那新娘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体想动,却又不敢动。估计,她现在跟我一样紧张吧,或者,比我还紧张。
忽然,我脑边有一个声音响起:卫诚,你这样走下去危险,你的灵气终将会被吸干。等待你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厄运。
什么?
谁的声音?
是苍苍吗?
我忽然想起苍苍,对了,这家伙不是一直在我脑袋上藏着吗?这家伙居然敢在这个关键时候诅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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