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t> 魏夫人这几日想带着女儿来郊外散散,正好何家在郊外有座别院,便借了魏夫人母女,她今日刚要歇下,没想到就瞧见不远处起了火光。
她一介女流自然害怕,好在魏四娘是个艺高人胆大的,带着护卫就出府查看,没想到还真遇到麻烦了。
她听见重延那一声喊,不由得挑高了一边的眉毛,定睛瞧了瞧才看见杨忠手里还抱着个不住挣扎的孩子,果然不是善茬。
她直接从护卫手里取来了贴身的软弓,一箭射到杨忠的肩膀上,晏宁骨碌骨碌滚了出去,重延带来的护卫连忙冲上去一把抱住。
旁边护着杨忠的没反应过来,见是个女流之辈,还想污言秽语地恐吓喝骂。
魏四娘挑了挑眉,还没反应,重延带来的人就紧随而上,把杨忠等人捉了个正着,她上前走了几步,重延正命人把他们五花大绑地抓回去,她等他侧过头来的时候才瞧清他长相:“是你?”
重延转过身上前几步,没留神被绊了一跤,魏四娘伸手扶了他一把,见他站直了才收回手。
重岚见是个女子,顿了下才略带尴尬地问道:“姑娘认识我?”
魏四娘眼珠子斜了斜:“不认识。”
重延知道事有蹊跷,但这时候也不好多问,只是躬身道谢道:“当初见过魏四姑娘几回,这回多谢姑娘仗义出手,不然我妹婿的亲弟只怕就有难了。”
魏四娘虽然觉着古怪,但她向来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只是随意点了点头:“无妨,这种连小孩子都下手的畜生,人人得而诛之。”
重岚迟疑一瞬,又躬身道:“我妹子如今怀着身孕住在这别院养身子,没想到今天金陵城乱,遇到歹人想要攻入这里,还望能向姑娘借调些护卫,我好在这东门守着,请姑娘传话进金陵求援。”
魏四娘沉吟片刻,看了眼他手臂上的伤:“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是在院里安生呆着吧,出来做什么?”
她随意解下腰间的短刀扔给他:“拿去防身吧。”她也不是小气之人,又看了眼身边的护卫,权衡片刻留了多半下来:“可以,你们先撑一会儿,我这就派人过去。”
她心里记挂着魏夫人,低声叮嘱几句就转身走了,重延瞧着她的背影怔了一瞬,也带着人匆匆转身回府了。
重岚自打听说重延受伤和晏宁失踪的消息就心慌意乱,肚子也止不住地疼了起来,清歌和清云急的团团转,她捂着肚子坐在原处,忽然听见正门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
蒋成走进来道:“少夫人,大门已经跨了小半,您先去后面躲着,我带兄弟几个护送您往后退,角门那边马车刚备好,您赶紧坐上先走吧。”
正门能支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意外,重岚见他神色沉稳,心里不由得松了几分,咬着牙问道:“我大哥和宁少爷呢?”
蒋成忙道:“重少爷和晏小少爷都无碍,如今您怀着身孕,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千万要保全了。”
重岚抿了抿唇,强忍着身子不适,被清歌和清云扶着往西门处走,西门是连着山建造的,外面比别院其他地方要高,也最难找,重岚刚到西门就听见又是一阵冲天的杀喊声起,既不是晏三乐带来的人手,也不是晏和留下的亲兵。
她惊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晏三思又调集来人手了?
清云也是练武的,目力比寻常人好,垫着脚尖张望一时,忽然惊喜道:“少夫人,那边人好像是来帮咱们的,正和咱们的亲兵夹击大爷的人呢!”
重岚一怔,喃喃道:“金陵里的兵马估计都调去皇宫了,谁会在这时候过来帮咱们呢?”
“是我。”男人的声音略带疲惫,清朗悦耳却一如往昔。
重岚身子一颤,几乎不敢转过头去,生怕这时候是在梦中,等被人揽进怀里才清醒过来,颤声道:“瑾年”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全下来了。
晏和瞧着比出征的时候狼狈了许多,猩红的披风沾了许多鲜血灰尘,流转生情的眼里布满血丝,可他还是回来了,带着一身风尘,披星戴月地赶回来了。
他低低地嗯了声,脸埋在她脖颈里,伸手把她抱紧:“我从松江府一路赶回来,路上跑死了几匹好马,终于赶上了还好赶上了。”
他在她颈项边喃喃:“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这辈子不用在出征打仗了。”他抬起头,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岚岚,我回来了。”
重岚抬起头抽噎了几声,满肚子的话堵在喉头却说不出来,只能道:“你,你仗打完了吗?打赢了吗?”
他应了声:“赢了,我可以在家守着你生产了。”
她用绢子擦了擦泪:“你是为了孩子回来的还是为了我?”
他笑了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小腹,哄人的本事这几个月总算没放下:“为了你。”
她扯着他看了看:“不是说你被刺杀受了重伤吗?在哪里,让我看看。”
他摇头道:“一点小伤而已,被有心人推波助澜,传到金陵就变了味,你别担心,我没事。”
她只能木木地点了点头,忽然又焦急起来,推着他道:“你别在我这里磨叽了,快去底下救人,我大哥和你宁弟还在院子里呢。”
他道:“底下自有人照应,大哥他们必然无事的。”他忽然倾下身,直愣愣地吻了下去:“我许久没见你了。”
清歌和清云两个瞧红了脸,有眼色地齐齐转过身去。
晏三乐手下的人虽然骁勇,但还是比不上晏和的百战精锐,他们活捉了晏三乐本人,捉他的时候他又是威逼又是利诱,最后被晏和的副将干脆利落地抹了脖子。
重岚听完大惊失色:“他可是长辈啊,你怎么说杀就杀了?就算要他的命,你也该交由刑部处置,你这样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
晏和摇摇头,让她服帖靠在自己怀里:“到时候找人处理一下他的伤口,就说是死在战乱里头,反正是他咎由自取,其他人不会追究的。”
重岚在他怀里呆的十分舒坦,正想美美地睡一觉,又猛然抬起头来看着他,拽着他的领子问的咬牙切齿:“被你打岔都忘了问呢,你和柳媛是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让她在军营里呆了一天?”
晏和怔了怔才想起来她问的是什么事儿,不由得好笑道:“她那日来找我被挡在军营外,又口口声声说是我的”
他不自在地咳了声:“过了半日才传到我这里,本来我是想敲几板子把人送回来的,后来被副将拦住了才作罢,只是把她什么的人都棍杀了,派了几个小兵送她回去。”
重岚想到柳媛素来自命清高,却不得不跟几个军中粗汉待在一块好几天,心里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不厚道地偷笑几声,又酸溜溜地道:“你跟她真没什么?我怎么瞧她信誓旦旦的。”
她把这些日子柳老夫人和柳媛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又斜眼看着他道:“你倒是好,在外征战还有祖孙俩千方百计地惦记着,劳累我在府里怀着孩子还得给你操心这一堆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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