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白说:“我也是叫天舒叫习惯了的……岳父大人还是说说天舒受伤的事吧。”
他的记忆回到了那一天,他的心顿时绞痛得不能自持,他的脸异常隐忍严峻,极力地掩饰着内心的波涛汹涌。“是那次吗?我的母妃遇害那一次?”
楚王爷点点头:“这次你们突然回来,惊喜太多,遭遇也凶险。咱先叙旧,再商讨眼前所遇到的事情。”
“小白说得没错,就是那一次。”
那一次?
慕容白的眼神开始变得凶狠。那一次母妃惨死,他要上前救母妃,被人击晕。晕倒之前他看见楚远郡主冲过来要救他,之后便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已在驿站,接着被送回明国,再也没有见过楚远一面。
那一天的事情,他此生都不会忘记。
自此,他也成了个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外表无心无肺嬉笑怒骂,其实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了很多对他有敌意的人。
楚天舒发觉了他的情绪。那一天,终究发生过什么事,令慕容白事到如今反应仍然如此之大?
“那件事发生后,你当时就被人带走了,所以之后天舒的情况你可能不知道,天舒受的伤是在脑部,虽然外伤不多,出血很少,但昏迷了很久,太医都则断言她不会再醒过来。”
“后来我还是请到了神医扁无名,才把天舒救醒过来了。虽然醒了,但神智却是不清了。”
“扁神医也说情况不乐观,这种神智不清会越来越严重的。”
说到伤心处,王妃眼泪都下来了,拿着手帕抹着眼泪。
楚天舒想起自己梦中所见,知道楚王夫妇那段日子必是非常难熬的。她忙抱着母亲,轻轻地帮她拭去泪水。
但老实说,她对这一段记忆也全无印象。
“扁神医所说没错,越是长大,天舒的病情就越严重,严重的时候甚至连本王和她母亲都不认得,周围所有的人都不认得。饿了不知道吃,渴了也不知道要喝水,成天就叫着要去找言哥哥玩,要找言哥哥玩。”
他们都知道,她口中的言哥哥,就是那时冒名顶替的三皇子慕容白。
慕容白甚是心疼。他居然不知道,当初的那个远郡主,居然为他,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回忆起来,楚王爷仍是满脸的心痛。“扁神医是四处神游,一般要过两三年才到京城一次。最后一次来看时,他说天舒的病是脑子里的病,很难控制,以后可能会越来越严重。不过倒有一个法子可以试一试,那就是把远远送到她心中所念的言哥哥旁,或许会刺激到她的脑子,让她恢复一些清醒也未必不可能。”
“为了天舒,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因此为这事,我就开始活络起来,给明国去了国书。只是明国国君一直态度不明地拒绝着,我不知道这拒绝,是国君的意思,还是二皇子的意思。但由于身份所限,我楚王,是不能直接跟二皇子私下通信的。但如今看来,即使我私下去信给二皇子,那也是会送错了人啊!”
“原来如此!”
慕容白心中原来对着楚王的怨气也消失了。
“只是,水冬青居然敢假冒郡主这事,也显得太过蹊跷。她只不过一个下人,谁人给她这么大的胆子?她就不怕总有一天自己会被揭穿吗?”
“此事的确是待查。”楚王说,“但当初为了让她能好好照顾天舒,本王给了她很多特权,包括调动我在明国的暗卫等。这些特权本王会马上通知下去收回,并令人好好监视她,有消息向本王回报。”
“只是本王在燕国如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离不开燕国,不方便到明国去。只能找人秘密去调查了。不瞒你说,小白,如果将军你回明国,这事还得拜托你去查,顺便把水冬青给清理了。养出这等恶仆,真是家门不幸啊!”
慕容白却是胸中一痛:“我还能不能回明国都不知道,新皇上位,第一次事便是清理以前的对手。”
“那你的家室都还在明国,他们怎么办?”王妃有些心急了。
“我只有天舒一个家人,其他人在我心中都算不得家人。”慕容白搂过楚天舒说。他能力有限,他只能优先保护自己最在乎的人。
楚天舒却是惊道:“还有小肉团子呢!他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有危险。”慕容白安慰道,“我现在已经无力跟二哥抗衡,而二哥,不会对你的儿子下手。天舒,你相信他吗?”
楚天舒默默地点了点头,选择了相信。如果撇开楚远郡主这重身份,楚天舒内心深处还是相信慕容言不会做出任何对她不利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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