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冀州自袁绍父子入住之后,一直在征伐,不是徭役,就是战乱,不是与公孙瓒争夺冀州霸主,就是驱赶黑山贼,又曾与他曹操决战官渡,尤其是刚刚的邺城攻防战,这一切都表明,在邺城周围出现瘟疫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这时曹操明白,为何自己的心腹爱将于禁一直站在门口与他们说话,原来其意在此,看着又恢复到那冷峻模样的于禁,曹操是如鲠在喉,眼圈不由的红了些,这可是跟随自己的老将了,从初平年间开始已经十二年有余了,曹操不忍心啊!
但于禁话语中未尽的话语也表明,若真的是瘟疫,恐怕于禁也难逃一死,因为接触最多的就是他了。
于禁,曹营中善于练兵的人,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良将,曹操很心痛,但他更心狠,因为此时确实没有再比于禁更合适的人,降卒以及伤兵一直是他统领的,他在其中又素有威信,他不能跑,更不能撒手不管,否则局势只会更恶劣。
这时的智计百出的荀彧、郭嘉也毫无办法,因为这是瘟疫,比战争更可怕的瘟疫,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如何将损失降到最低,波及的人员减到最少。
于禁见堂中众人沉默,于是继续说道:“司空,末将当日依漳河而安营,为的是取水方便,不曾想竟有今日之祸,是末将失了计较。”
“若是瘟疫,司空当早早定计。”于禁又抱拳说道:“司空珍重,末将···末将告辞了!”
于禁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文则···”曹操起身,眼中含有泪花,深情的呼唤,然而于禁的身影仅仅是停了片刻,就大步踏出了门口。
“司空,文则这是在用生命给我们争取时间,不可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啊!”荀彧虽然语有不忍,但还是劝道。
曹操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沉声说道:“文若以为该当如何?”
“司空,以在下估计,若是瘟疫只是一旦确诊,恐怕仅凭于文则的威望,压制不了多久。漳水大营周边应当部署兵力,以防不测。”荀彧思索了一会儿,缓缓的说道:“而且现在仅有袁氏降卒及伤兵发现得了此病,但其余的军营有没有?我们都不敢确定,因此,当务之急就是排查诸营,一旦发现得此病者,连同接触者一并送入漳水大营,由文则看管,绝不能引起诸营的哗变。”
荀彧说的曹操也想到了,虽然现在还没确定,但仅凭借捕风捉影的说法,在古代就有炸营的可能,更何况说是瘟疫这种要人命的事了,曹操也是知兵之人,显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其次,将邺城及周边的名医全部请来,商讨治疗瘟疫之法,尽人事,听天命。”荀彧的话中带着萧索之意,因为每一次瘟疫来袭,不死个十万八万的那是不可能结束的,特别是古代的医疗条件又差,根本就无力抵抗这种病灾。
至于荀彧为何没说邺城实行宵禁之类的,那是因为此时还不到人心惶惶的时候,他们都在等于禁最后的通报,还抱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最好是虚惊一场。
荀彧说完了,郭嘉拿起酒杯想要喝上一口,可平日里感觉甘甜无比的烈酒,此时竟然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尸臭味,十分的恶心,所以郭嘉难得的放下酒杯凝声说道:“司空,瘟疫之事一旦确诊,还必须防备北方的袁谭袁熙高干等人,否则对方趁机来袭,我军最好结果也是退守邺城,更有可能一败涂地,毕竟瘟疫非比寻常。”
曹操皱眉思索道:“奉孝所言,我已知晓,然如今诸营兵马尚不知患病否,怎能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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