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点,莲花城,乔安白。
咯吱咯吱……
诊室的门被缓缓的推开,那声音里藏着某种无奈和绝望,就像深秋的蚂蚱一头撞在枯树干上发出的声音。作为心理医生,乔安白对病人的了解往往从推门声着手,虽然是假期实习生,可整个周二这都是她的地盘。
柔顺的长发如杨柳般垂落在白大褂上,给她添了几分亲和力,乔安白略微抬头看了一眼时间,五点整,这是今天最后一位预约的病人了。
男人迈着沉重的步子,从门到诊台五米的距离,他足足走了十三秒。四十多岁的模样,胡须充斥着下巴和两腮,眼神涣散空洞,领带歪歪扭扭,衬衫的一角从腰带里扯出来了,这让他看上去的年龄更大一些。显然,他遇到了更大的事情,并不在乎仪表。
沧桑,绝望。这是乔安白从这位病人的眼神和形体上观察到的。
乔安白故作镇静,不想病人看穿她只是实习生。两人默视了一会。这种情况下,乔安白会等他开口,尽管已经心痒难耐。有时候病人和医生之间也是一种对峙。
可病人似乎不知道从哪说起,只是不停的皱眉头。乔安白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男人。温暖的东西有助于精神放松,这是课本上教的。
男人紧紧的握着杯子,眉毛扭曲在一起,像是回忆着揪心之痛。
“我的样子吓到你了吧。”片刻,男人的眉毛舒展开来,手也渐渐的放开了杯子。乔安白知道,这是他要打开心扉的征兆,并不是每个来心里诊室的人都能对心理医生在短时间内产生信任,打开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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