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伊沧然抬头看向门口,裴亦寒高大挺拔地身影走了进来,峻颜阴沉着满眼不悦。
冷酷深邃的眼眸看着颜伊,完全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语气冰冷的仿佛是陌生人:“签掉,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给人一种冷酷中带着不容违拗的气势。
屋里的人都一怔,只有颜伊身边的陆天一淡淡垂下眼眸,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这个男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她了吗?想跟心爱的女人双宿双栖吗?
那么她呢?一个可以丢弃的垃圾吗?
“我不。”颜伊扶着茶几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来,用力地擦掉脸上的泪痕。有些红红的星眸,带着淡淡的绝决。
裴亦寒酷寒幽深的黑眸越来越锐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稍微挥动就能见血。
“你到底要不要脸啊,连个孩子都保不住的废物凭什么赖在裴家,赶快签字然后滚蛋,真是看到你们就眼疼。”裴亦寒还没发话,凌凤晗就按耐不住了。手指指着颜伊破口大骂,一副泼妇的架势。
颜伊敛起嘴角,淡淡的笑,讽刺的弧度。
“裴亦寒,关于孩子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说的吗?”眼眸透出的光落在裴亦寒身上,第一次犀利中带着悲戚,让裴亦寒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把钝刀慢慢割着,一刀刀。
抿紧薄唇,他的脸色无异。就算残忍又如何,他必须要救若雪,别说牺牲一个颜伊,就算牺牲十个他也照做不误。如果要怪就只能怪老天,若雪那么善良,完美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那么折磨她。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让其他人得这种病,而偏偏让他心爱的女人去受这个折磨。
“是你弄掉了孩子,难道让我帮你骗我妈吗?”低沉的声音带着性感的磁性,却好像一把凌厉的尖刀透着锋利的光芒,每一个字都深深扎在颜伊的心上,血肉模糊。
第一次,她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古人常用肝肠寸断来形容无法承受的疼痛。现在她才知道这哪是肝肠寸断啊,就是用刀在斩她的心肝啊,一段段,一片片,直到稀碎,再也无法复原。
明明告诉自己不许哭的,可是颜伊还是忍不住,眼泪好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地滚落。裴亦寒,那也是你的至亲骨肉啊,你怎么能这样的无情无义。
压抑地哭泣,情绪无法控制的涌动。颜父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捏着颜伊很是冰凉的手,感觉出女儿眼里不同的情绪,焦躁地询问:“伊伊,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掉的?”女儿眼里的恨虽然掩藏地很深,但是作为父亲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听到孩子,就像戳到了她最柔弱的地方。含着眼泪望着年老的父亲,她的心脏阵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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