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再次:“……”
心里默默接在他的话后面补充:然后还飙车耍杂技了……
这边境公路白天就车少,现在大半夜的,更没的见。呵呵。好了,只有一个办法了——“打电话让栗青来接。”
傅令元没有马上答应,显然不希望中断他的计划。
可安静了两三秒之后,他只能憋屈地妥协于现实,最终去电给栗青,报了大致的路段,并叮嘱栗青经过加油站的时候顺便带一桶油来。
听着他的没好气,明显迁怒,阮舒在一旁悄悄从心眼里同情栗青。
傅令元挂下电话后,依旧黑着一张脸,瞟了瞟她。
阮舒懒得笑话他,问:“栗青大概多长时间能过来?”
“照他的速度,最少得一个小时。”傅令元的语音里透露着他的不痛快。
“这么久?”阮舒蹙眉,往后一靠,“那我眯眼睡会儿。”
傅令元盯她看两秒,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入怀里,咬上她的耳珠:“一起睡。”
内涵之意昭然,阮舒无语地推搡他:“你怎么还有心思?”
“为什么没心思?”傅令元的手摸进她的衣服里,“本来我是嫌弃我朋友这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洗的。现在的情况只能勉为其难将就一下了。”
“正好上一次那辆车太窄了,你不是差点脚抽筋?今天这车宽敞,等我拿干净的毛巾给你铺上,你一会儿就能躺着了。”
说着,傅令元暂时松开她,探身去后座要翻东西,又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来看她,追加提议:“如果怕脏,要不今天还是你在上面?”
阮舒:“……”额上下来无数条黑线,瞧他那股子积极劲儿……
“不是说栗青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她找借口拒绝,“这点时间够你干什么?”
傅令元轻笑:“嗯,傅太太不用提醒我们每次都要做比较久,我记得比你更清楚。”
“而且,可以让栗青晚点再过来。”
阮舒:“……”这个男人……
脸上突然被滴了水。
阮舒抬手擦了一下,却是紧接着又两三滴落到她脸上。
抬头,望见路灯照射下的雨丝,她忙不迭提醒傅令元:“下雨了,窗户先关上。”
傅令元没耽搁。
四周的车窗迅速闭合了。
车顶的那一扇全景窗却是没反应。
傅令元确认自己没按错,又戳了两下,甚至伸手去尝试手动关窗,却均无果。
最后看阮舒:“关不起来。好像……坏了……”
阮舒:“……”
阵雨,大起来得相当迅速,就她和傅令元一来一回两句话的功夫,就变成倾盆。
这回该阮舒黑脸了。
见状,傅令元少有地尴尬而窘迫,有点手忙脚乱,赶忙找出车里备着的雨伞,从车顶外面撑开,遮住无法关上的车顶窗。
“好了,暂时淋不到了。”傅令元把她往后推一些后背抵上车门,体贴周到,“你往后靠点,小心雨从缝隙渗进来滴到你。”
外面的骤雨是连带着风一起来的,刮得伞一直要往上飞。不过傅令元力气大,手抓着伞柄,稳固如山。
阮舒的表情稍稍有所缓和,却还是没多好看。
他之前翻出来的毛巾,这个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阮舒伸手要邦他擦脸上的雨水。
“我无所谓。”傅令元阻了她,并将毛巾反推到她脸上,“你先擦,别着凉了。”
正说着,忽地“噗”一声,车顶顿时又透进来风雨,兜头浇灌入车厢内。原来是风太大,把伞布强行吹走了,眨眼的功夫只剩一柄伞骨。
阮舒:“……”
傅令元:“……”
两人面面相觑半秒,傅令元率先反应过来,直接松开已经没什么用的伞骨,连忙把阮舒搂入怀中,脱掉他的外套邦阮舒挡住。
阮舒光火地推开他:“不用挡了!有什么用!都已经淋湿了!”
傅令元满面歉意,即便于事无补,还是坚持把外套遮在她头上,补救道:“到后面那片林子里去,瀑布附近有山壁可以先躲一躲,很近的。总不能坐在这边淋一个小时的雨。”
阮舒气得不想和他说话,一声不吭地推开自己这一边的车门,跳下车,直接站到雨里。
傅令元匆匆追下来,强行揽住她,然后带着她一起往林子里跑。
从公路拐下去树林是一条小山道,土路,没填水泥,阮舒踩的第一脚就滑了。
傅令元的手臂及时扶住,站在下面的一块地方,把阮舒从上面抱下来平坦些的地方后,再一起走。
雨水因为树林的遮挡比在外面时少了,雨水浇在枝叶上的动静却不小,而瀑布的水声亦越来越近。
阮舒早被雨水淋得不知东南西北脑袋全是浆糊,一路由傅令元半拉半抱带着她走的,根本没看清楚路。
傅令元刚在车上时就找了个塑料袋包在手机外面,打开手机的电筒照明。
一方面因为确实离他们车子的位置不远,另一方面也因为傅令元对环境的熟悉。所以很快头顶的林子又没了,掠过空出的这一块之后,便抵达目的地。
确实如傅令元所言是山壁,突出的一块石块恰好在底下形成一片遮挡,而下方的石块又往里凹陷些许,呈出一个半椭圆状的空间。
上述阮舒之所以能看得到,是因为傅令元用电筒照明环了一圈,打量完环境后就听他笑了笑:“这里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又是以前……
阮舒微抿一下唇。这一趟还真是他的回忆之行。陆振华把他派来得可算巧。
她撇回眼,傅令元正把手机塞进她手里:“你在这里等会。”
然后他转身要走。
阮舒下意识捉住他的手:“你要去哪儿?”
骤然之下,她问得有些小紧张。
“一个人呆着害怕?”傅令元眼里带出一丝揶揄。
阮舒清冷着表情松开手——可没忘记她现在还在生他的气!
昨晚如果不是他带她去河岸边,就不会遇上章程和章宁!(傅软饭委屈的画外音:“阮,你好像忘记了昨晚你还很喜欢那地儿,提议在那儿过夜不要去酒店了……”)
今晚呢?如果不是他半夜带她出来兜风,现在能遇上这么倒霉的破事吗?(傅软饭第二次委屈画外音:“阮,你好像又忘记了,不久之前因为飙车而兴奋不已的人是你……”)
傅令元急忙捉回她的手,握紧,安抚:“我不是要放你一个人,只是去拿点东西。”
边说着,他大致指了一个方向。
阮舒似有若无瞟了一眼,是往里的那个半椭圆形的空间。
她没说话,抽回自己的手,并迅速撇开脸,摆出一副懒得管他去哪儿的表情。
傅令元含笑看她一眼,举步往里走。
阮舒又撇回脸,瞅着里头还挺黑的,有意无意地把手机电筒的光朝向那边。
察觉到此,傅令元略略一顿,侧眸看一眼阮舒的被打在壁上的影子,嘴唇扬出愉悦。
阮舒没去留意傅令元究竟拿什么东西,眼睛虚虚盯着落下来的雨水在地面砸出一点点的小水洼,脑子好像纷纷繁繁划过许多事,又好像放空状态什么都没想。
她晃回神,是因为外面的风吹进来,她突然打了个激灵。
“不要站在那里,进来。”傅令元沉沉的嗓音携着不悦马上传来,“我在生火了,很快就能好。”
阮舒应声转过身,看到傅令元蹲在地上,面前已经架起一个火堆。
虽然早在南山之行时,她就知道傅令元具有一定的野外生存技能,但南山那一次毕竟是事先有准备的野营。
她走过去,扫视他脚边丢着的几根还没用上的木棍和干草——很明显,他刚刚去拿的就是这些东西。
“你以前藏在这里的?”他对环境的熟悉程度自不必再说,由此说明他不是简单地熟悉环境而已,“你以前在这里野营过?”
火苗在这时一下蹿起来。傅令元没有马上回应,先添了木棍把火稳定住,然后站起身,勾唇:“傅太太真聪明。
阮舒哂笑:“公路你也熟悉,飙车技术也相当不赖,以前生活在这片地方的时候没少飙吧,嗯?以前身边也带着女人吧,嗯?是不是也带着女人来这里野营过夜了,嗯?”
傅令元眼里凝上暧昧的笑:“我的车技,没有人比你更了解。”
阮舒冷冷一哼:“顾左右而言他,故意回避重点,说明你心虚。”
“我哪里回避重点了?”傅令元走过来要揽她,“眼下的重点就是你,也只有你。
阮舒避开他的手臂,站远他一步。
傅令元轻折眉,无奈:“你离我远没事,不要离火堆远。”
阮舒走往与他相反的一个位置,拿他之前脱下来的外套垫在石头上才落座。
傅令元刚靠近她一步,阮舒便冷声:“离我远点。”
傅令元遵照她的旨意,没再动,只伸出手臂:“我的手机先给我。”
阮舒这才记起把他的手机电筒关掉,省电,最后把手机放到地上,看他一眼,示意他自己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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