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话,大多都是面色大变。邓云反而眉头一松,凝声又问:“可若如此,金贼岂不有时间调来粮食,以作补给?”
“小兄弟若要成就一番功业,焉能只把眼光投在区区一个燕京身上?金贼缺粮,难以行军,此正是时机,容你休整。待你收纳这些流民残兵,安抚民众,势力加以巩固,再举大事,岂不得心应手,此所谓养光韬晦也。再说,金贼屡举战事,许多新得土地,初稳不久,想必许多地方尚未能开始耕种。金贼存粮绝然不多,未有数月,恐难调足粮食。如此一来,小兄弟又何须急于与金贼作战?”廖牧疾言厉色,侃侃而言,听得邓云脸色一阵惊异,连连颔首,大觉如此。
廖牧又呵呵一笑,双眸泛光,似乎早有预料,与邓云谓道:“不知小兄弟所图是一城一地亦或是这燕云十六州,亦或是这天下大业?”
邓云面色一震,心中无比震撼,须臾便已有抉择,拱手一拜,谢道:“廖公今日指教,邓某定谨记在心,不敢有忘!”
“好,好。看来凤仙果真是嫁了个盖世人物,老夫也是欣慰了。”廖牧颔首扶须,连声称好。耶律凤仙听了,不禁面色一红,无比幸福地偷偷瞟了邓云一眼。邓云依旧谈笑自若,耶律亚虎在旁暗观,也是越看越是满意。
于是邓云便听廖牧所劝,立即整军赶返涿州,路途中又收拢数千流民残兵,随后消息传开,越聚越多。数日后,待众人回到涿州之时,已聚得上万之众。
另一边,却说阿骨打攻占燕京后,听说赶来营救燕京的援兵之中,竟有那‘龙蛮子’邓云的部署,不由一惊,对邓云印象又是深刻几分。金兀术认为不可放走邓云,以免日后成为后患,劝其父发追兵迤逦掩杀。阿骨打和撒改却都?
?为,军中恶战一日,已都筋疲力尽,何况那些宋人大有可能已经撤去,苦追无果,就此作罢。
后来几日,阿骨打听闻,邓云已经占据涿州,就在那收拢流民残兵,想他和耶律亚虎联合起来,若得辽人拥护,日后必成祸患,这才有了几分悔意。金兀术和粘罕皆来请战,阿骨打虽有意出战讨伐,怎奈城内粮食短缺,也只好作罢。
就在阿骨打正是踌躇之时,金兀术忽然进劝,说梁思成屯兵于居庸关,听闻屯粮之所就在居庸不远,何不派以奇兵袭击,抢来粮食。金兀术此言一出,就连那天威上将斡里衍也是赞声说好,原来这些金人根本不将梁思成的部署放在眼里,如若夺来粮食,即能解决当下燃眉之急,就算不能,起码也能震慑梁思成那老贼,到时自也有办法教他送来粮食。
于是阿骨打君臣这一计议,便立刻教人先去打探消息,以备奇袭之事。
另一边,邓云回到涿州后,一边接纳流民残兵,一边安抚民心。高傲如耶律亚虎,经过这番挫败后,也放下了昔日的高姿态,多番出面,协助邓云。辽人见耶律亚虎和邓云联合起来,大为振奋。邓云也是信任耶律亚虎,与廖牧一合计,请其到莫州收复忽而豹残部。牛皋、吉青、霍锐等人听说,都是大为震惊,急来劝说。却被邓云喝叱而退。正准备起程的耶律亚虎听说,心里大感晦气,直至府衙来见邓云,请其另请高明。
“大舅子为何如此动怒?这前往莫州之事,早前不是已然定好,为何却又反悔?”邓云接过耶律凤仙递来茶水,亲自奉上。耶律亚虎冷哼一声,却是不接,冷声道:“只怕妹夫你麾下兄弟对我起疑,免得你私下难做!”
邓云一听,便是醒悟过来,哈哈笑道:“原来是为此小事。大舅子不必多心。我前番已然喝叱一番,我那些弟兄都是明白事理之?之人,都知道错过,本还想等大舅子回来,摆一宴席,赔礼道歉。若大舅子心里不爽快,我这教他们过来,向你当面道歉。”
耶律亚虎一听,眉头一挑,吟声道:“果真如此?”
“以往各为其主,难免结下梁子。如今你我都是一家人,自是赤诚相待。至于我那些弟兄多疑,也是一时糊涂。何况我这将出生的孩儿,日后还要喊你舅父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