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听了,眼中有几分水光晃动,兄弟多年不见,时常记挂在心,如今见了,自是激动难耐,不由哽咽道:“大哥和三哥所立功绩才算了得哩!比起两位哥哥,小弟只觉惭愧!有一回,我听父皇和丞相说,若是两位哥哥在他身边,夹山一役何须耗费一年之久,想不用三月便能攻破!”
讹里朵闻言,灿然一笑,淡淡道:“看来父皇也是常把我俩兄弟记挂在心。”
金兀术听话,不由面色一怔,感觉讹里朵话里带着几分凄凉,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话。这时,斡本走了过来,笑道:“三弟说的什么话。我们兄弟都是父皇的亲生骨肉,血浓于水。父皇自然会记挂在心。”
“呵呵。大哥言之有理。三哥一时失言,四弟莫要记心。”讹里朵转首向金兀术说道。金兀术听了,忙道不敢。斡本笑了起来,轻描淡写道:“三弟你就这张嘴皮子厉害,一些晦气话,兄弟之间就别说了。对了,四弟。不知父皇龙体安好?”
斡本本想转移话题,哪知金兀术闻言,蓦然脸色一变。斡本见了顿时心头一揪,连忙一把抓住了金兀术的手臂,急道:“怎么!!莫非父皇龙体有恙!?”
“弟不敢相瞒,父皇前些日子病倒了,正准备撤出燕京,到幽州休养些时日。”金兀术唯恐两位哥哥自责,也并无如实告之。否则若是他俩知道,阿骨打那日是听自军屡被蛮军所败,气昏在地,定会羞愧难当,大发雷霆,率兵与蛮军搏命。来前,阿骨打也特意吩咐了金兀术。
“这怎么可能!!?父皇素来身体健硕,一日能吃三斗米,数年前我见他比起四十多岁的老将都要精神得多,怎会忽然病倒!?”讹里朵闻言,顿时面色勃然大变,疾声呼道。
金兀术早就准备好说辞,答道:“这些年父皇常是操劳国事、军务,又四处征战,身体自是熬不住,可他却又恐使军心溃散,故意隐瞒。说来也是我这个陪在父皇身边做儿子的错过,若是我早些发觉,父皇也不会积劳成疾,病得如此突然。”
“诶。四弟也不必自责。若是要追根究底,若是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各个都有本领,能替父皇分担,父皇也不至于如此操劳。”讹里朵轻叹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凄然。
这时,斡本眉头一皱,忽然问道:“父皇何时启程?”
“城内一切已经准备妥当,明日就可启程。父皇此番教我过来,就是要大哥到时发兵扰击山下蛮军,让父皇的车队能够安全离去。”金兀术疾声而道。斡本听了,面色一震,凝声道:“我明白了。明日,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山下的蛮军离开半步!!!”
斡本说罢,立即吩咐左右,增派斥候,留意山下蛮军一举一动,又与身边诸将谓说,明日出战,务必死战到底,不可退却,否则必严惩不贷。诸将都明白此中厉害,纷纷慨然领命。
与此同时,在山下蛮军营寨的主帐内。邓云高坐上首,黄机密、廖牧一左一右,分别坐于下阶。耶律亚虎、牛皋、梁兴、吉青、霍锐等将各依次而坐。此时众人的目光都投放在邓云的身上。只见邓云面色肃然,手执一封书信,双眸在书信里转动间,时不时会眯起。
“主公!!这孙恭武反覆无常,恩将仇报,是头无情无义的白眼狼,万不可轻信!!”耶律亚虎还是忍耐不住,急出禀道。
黄机密闻言,却是淡然一笑,淡淡道:“殿下稍安勿躁,且听听这书信里说些什么,再做定论,也是不迟。”
“嗯,为人处事,就是要心平气和,万不能动气,否则只会弄巧成拙,两边不能讨好。亚虎,老夫常与说这道理,怎还不明白?”廖牧听话,微微颔首,遂向耶律亚虎谓道。耶律亚虎听了,面色一紧,最后还是咬了咬牙,甩袖坐下。
众人遂又把眼光放回了邓云的身上。邓云沉了沉色,道:“这孙恭武信上说,这金人的狗皇帝因其军屡被我军所破,兼之粮道被截,城中粮缺日愈紧迫,再有常年操劳,近日病倒,欲撤出燕京,赶往幽州养病。孙恭武又说,金人狗皇帝明日便会启程。
而金人狗皇帝对孙恭武素有疑心,又恐将他杀了,日后难以招抚辽人,故而这次前往幽州,也把他带在身边,以作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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