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董旻看得眼切,这部龙龟盾精兵可耗费了他不少心血,眼看在山上蛮匪连番攻势之下,几乎全军覆没,哪里忍耐得住。
这时,忽有一旗牌手纵马赶来,疾声喝道:“大帅有言,彼军这般手段,只不过虚张声势,欲震慑我军,掩盖其皆为强弩之末的事实。如今我军人多势众,锐气正盛,不必顾忌,也不必强占山下据点,只顾大举杀上,使彼军措手不及,然后趁机就在这山上设以据点,已使前后两军可以前后接应,如此一来今日之内必能攻克此地!!”
董旻一听此报,双眼一睁,虽然韩世忠这命令实在是乱来,但细想之下,眼下最好的办法,果然就是如此。毕竟山上蛮匪兵力不如自军之众,况且连日作战,再加上昨夜被扰,都是筋疲力尽。
“哼!是我太过谨慎,反致陷入当今困局吗?还是韩帅能够心如止水,观察其中利害。”董旻念头一转,立马抖数精神,高举手中长矛,厉声喝令。于是前军将近两万兵马齐齐涌起,疯狂地冲向天盆口的山道口。不一时,宋军后方也响起了阵阵震天动地的擂鼓震响,以助声威。
天盆口顶端上,邓云刀眸发光,漠然地看着山下宋兵或三、五百成群,或一二千成部,前仆后继地不断杀来。或者是山下声势实在太过恐怖,邓云坐下的焰麟兽不安的嘶鸣几声。邓云淡然一笑,抹了抹焰麟兽的鬃毛,喃喃道:“兄弟莫惊。兵家之道,又岂有定局,变化多端,方而其中之妙也。”
邓云话音刚落,忽然山上那一阵阵轰鸣巨响又再响起,只见那一块块一条条的落石、滚木,如同暴雨一般向山下汹涌落下,瞬间形成一道天然屏障。再看宋兵前部都是盾兵,皆举盾牌在头,硬是强行攻去,不知多少人都被砸飞,有些更是头破脑裂,思想可怕。
落石、滚木攻势之后,山上蛮匪如法炮制,先以乱箭袭击,再以刀枪手突杀。只不过,这回刀枪手虽然一开始能够肆意屠杀,将前面的盾牌手杀得铩羽而归,不过素有智将之称的董旻又岂会没有对策。
陡然间,一部部各持长枪、大矛的队伍从后忿然杀上,各个都似憋着一股血气怒火奔冲过来。蛮兵抵挡一阵,便被杀得节节败退。就在此时,山上西北方向一处旗帜招舞,小将鬼奴看得眼切,拈枪打开逼来的宋兵,怒声喝令撤军。随着鬼奴喝声一起,蛮兵立马纷纷撤去。那些手执枪矛的宋兵精锐,只听董旻一声喝起,立即飞驰追上,直到山口之下,等背后部队来了有二千余人,一将奔马赶前,扯声喝道:“董将军有令!!如要取下这场胜利,务必先在山上设立据点。男儿大丈夫顶天立地,当建功立业,报效朝廷。从此刻开始尔等皆为敢死队,待会后方将有源源不绝的兵士前来接应,务必要山上强占到据点!!如此一来,大局定也!!”
这将喝声一落,顿时连阵暴响怒喝冲天而起。只见数千宋兵精锐宛如化作虎狼一般,纷纷飞扑而上。
而如今天盆口上,总共有四条防线,分别以余化龙、罗延庆、牛皋、邓云依次各为镇守,其中兵力却是愈往上而递增,与前番布置是完全反了过来。当然,这自然是邓云所布下战局中的变数。
话说,数千宋兵汹涌杀到,余化龙看得眼切,怒喝一声,因山地混战不适宜用马,便急急下了马,亲自引兵与宋兵厮杀。在余化龙率领之下,其麾下蛮兵各个都拼死搏杀。余化龙飞枪乱舞,在人丛之中左突右冲,眼见宋兵内一将正在指挥,忿然突入,四周宋兵拦截不住,都被杀开。那将发觉余化龙后,也是不惧,厉声喝令,立刻数十个魁梧大汉向他四周围拢过来,形成圆形阵势。
“哼!!鼠贼,你能杀得进这个防圈阵耶!!?”那宋将一声怒喝,心中却是冷笑,竟是在暗中使计,诱余化龙深入腹地。
“赵氏走狗,你竟敢小觑老子!!?”余化龙此生最为痛恨官人,此下被他侮辱轻视,心中大怒,把枪舞得如同惊鸿掣电,转搠飞刺,如同一条暴走的猛龙在人丛内不断突进而去。
那圆阵内的宋将看得眼切,才知余化龙如此厉害,未防万一,还是不敢有所怠慢,立即暗取弓箭,拽弓拉弦。就在此时,余化龙猛地纵身一起,那宋将顿时心头一震,把弓瞄去,想着这回必能一箭击中,哪知猝见金光暴起,倏然射来,反应过来时,已来不及躲避。
‘啪’的一声骤响,待余化龙迅速挑开围逼过来的宋兵,脚步落地之时,那宋将发出一声惨叫后,也同时倒落在地。从后不断赶来的蛮兵,见得余化龙神勇无敌,在如此多敌兵围攻之下,竟还能击毙敌方统将,无不精神大震,一边大喝威武,一边提起兵器不断突杀过来。反之,这宋兵部队因统将之死,一时失去指挥,阵脚大乱,被余化龙引兵杀得节节败退,大有溃散之势。就在此时,董旻率大部兵马杀突而上,其麾下裨将各往前去指挥。正在混战的宋兵见大量援兵杀来,士气高涨,奋起搏杀。余化龙抵挡一阵,忽然鬼奴领着一队骑兵纵马飞入,疾声喝道:“余将军上头已准备完毕,这阵地可弃也!!”
余化龙听了,精神一震,立即喝令撤走。在战线最前的宋兵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眼见这些蛮匪竟然如此轻易放弃与最后一条防线几乎同等重要的第一条防线时,各个都是瞪着大眼,难以相信。
毕竟只要敌方取下第一条防线时,便可迅速在此设立据点,只要兵力充足,有源源不绝的补给,攻破后面几道防线,乃是迟早之事。也正因如此,董旻适才也有言,只要在山上能够设立据点,大局便定!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