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李述莆见金营大乱,立即派黑蛮龙率兵袭击,哪知金兀术早有准备,领一队重骑迎击。忿怒至极的金兀术,更是将黑蛮龙击伤而去。
当夜,金兀术回到营中,才听细作来报,说在半月之前,燕军从云州出兵,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进军,各城县宋兵因兵力空虚,都不敢拦截,大多都献城投降,连被燕军取了应州、朔州等地。如今那龙蛮子邓云正扎据在七十里外的广宗城内,兵力足有五万之中,今派来的杨再兴只不过先锋队伍!
“好一个龙蛮子~~!!!你竟敢来趁火打劫~~!!?气煞我也,气煞我也~~!!”金兀术听话,顿时以为邓云是趁如今金与宋两国交战正是激烈,趁机扩张势力,强夺领地。金兀术当机立断,想宗泽麾下大军尚有五、六十万之众,虽都是乌合之众,但要拦住燕军的入侵,也是搓搓有余。竟然如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金兀术也不想再趟这一趟浑水,立即下令通报全军,当夜拔寨而撤,望汴京赶去救援。原来金兀术想着,只要攻破汴京,赵氏朝廷便是名副实亡,到时大宋国境定然大乱,许多野心之辈都会趁机作乱,无需多久,待大宋各地都疲于征战时,他大金兵马一旦出军,便能以风卷残云之势,一举取得天下江山!!
当夜,宗泽也听说,邓云所率的五万燕军,此时已扎据在广宗城内的消息。此报一出,帐内众人无不大惊失se,有些更是忿声怒骂邓云不久,只说他是狼子野心,如今终于露出了獠牙,起兵侵略宋土。而王善还其麾下好几个心腹头目,却是眼光溜转,不知在想着什么。至于与邓云素有交情,视为兄长的宗颖,则是捏紧了拳头,眼中神se很是复杂,又是忿怒又是茫然又是落寞。
宗泽长吁连连,忽然听说帐外有故人求见。宗泽心头一揪,连忙召之。须臾,只见一个身穿洁白如雪的白袍,满头青丝只用一布条略一绑住,颇有飘逸不羁的姿态,双眼有神,笑容可掬。不少人认出这个男子,都是面se大变。其中杜充更是忿然而起,瞪眼拔刀喝道:“黄机密,你这叛徒,竟还敢回到军中!!?来人呐~~!!快把这!”
杜充快还未说完,宗泽忽地一举手,口喝一声‘慢’字,杜充一惊,立马闭上了嘴。
黄机密笑容灿然,不紧不慢地一鞠躬,笑道:“多年不见,杜将军脾气还是如此火爆。”
杜充冷哼一声,撇过头,全然不理会黄机密。宗泽神se一凝,面se严肃地向黄机密问道:“如今你已是国家叛贼,深夜来老夫营寨,所为何事,快快说来。否则就休怪老夫不念旧情。”
黄机密听话,神se一震,遂凝声答道:“回禀老帅,我主虽自立为王,但心中尚念旧情,眼下见故土遭金人侵略,于心不忍,急y派人与宋朝商议,却恐有所拖延,才不得出此下策。话虽如此,但我军一路前往,都是秋毫无犯,并无伤害一个无辜百姓。老帅大可放心,此下我主扎据广宗,只望能震慑金兵。待金兵撤走,直取应州、朔州两地,至于河东广宗等城县一并奉还于宋。不知老帅意下如何?”
“好狂妄的逆贼,你这是趁火打劫,坐地起价!!!”杜充一听,顿时大怒,嘶声骂道。
黄机密却毫不为之动容,依旧一副笑容可掬的摸样。其实帐内众人都是心中明白,如今土地已落入了燕军之手,宋兵疲于作战,就算杀退金兵,也无力取回,何况如今汴京等地遭到金兵穷追猛打,危在旦夕,若是能借助燕军的势力,击退金兵,还取回河东广宗等地,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大宋毕竟是泱泱大国,而邓云却是国家叛贼,若宗泽等人此下向黄机密低头,大宋颜面无存,宗泽等人后更会成为万夫所指、痛骂的对象!
宗泽长叹一声,面se尽是唏嘘、落寞之se。
他一辈子光明正大,事事为公,兵戎一生才赢得天下人的敬重。但他一旦答应此事,这些名声便将烟消云散,换来的却是数代人的痛骂。
可若是他不答应,又能如何,局势能够有所改变?或者只会变得更加恶劣!!而且比起金人,宗泽更愿意相信邓云,相信他会说到做到,替大宋击退金人,而非趁火打劫,抢掠土地!
“老帅素来深明大义,我主一直相信老帅定会做出最为利于大宋的抉择。”黄机密笑得更加灿烂。这回,不单单杜充,帐下不少将士都听不下去,大骂黄机密无君无父,背主求荣,罪该万死。
蓦然,宗泽一声怒喝,喝住了帐内众人,随即双眼泛光,面se肃穆地望向了黄机密。
“事到如今,老夫已别无选择,你与那龙蛮子说,若他还对大宋存有几分忠义,最好便是见好就收,他若有反悔,擅自多取,老夫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与他拼个玉石俱焚!!!”
宗泽铮铮喝词,说罢,一股浩然正气如同惊涛骇浪般爆发而出,令黄机密不由连阵变se,急拱手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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